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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讀報人:李菁

    20歲的畢業考──自力爭取就醫權的血癌男孩

    20歲,一般來說應是大三的年紀,吳嘉源的青春卻因抗癌而暫停3年。直到今年(2024)才完成學測,等待進入大學生活。學測成績公布那天早上,他躺在台大醫院細胞治療中心的治療室裡,左手插著靜脈注射針頭、右手滑著手機研究自己的分數能申請哪些學校。學測成績已定,上大學沒問題。還在等的是他的治療成績,要看輸進體內的2億顆免疫細胞,能否順利運作毒殺癌細胞,幫助他從白血病「畢業」。

    台灣每年兒童血癌個案約100多人,但吳嘉源處境特別艱難。他是帶有特殊基因型的急性淋巴性白血病,台灣一年不到5例,治療過程難關不斷。而不只基因型特殊、他還有特殊的家庭環境,讓他在17歲未成年時,就得為自己的醫療做選擇,成為台灣第一個循兒少保護機制爭取醫療權的未成年病患。3年來,他經歷多達15次的治療與手術、終於等到最新的CAR-T免疫細胞治療機會,是台灣首批健保給付的急性淋巴性白血病的年輕病患。

    (文字/鄭涵文;攝影/余志偉;文字、核稿/楊惠君;責任編輯/陳韻如;共同採訪/邱紹雯)

    2021年夏天,正要升高三的那個暑假,就讀政大附中的嘉源不明原因頭昏持續了好幾個月。熱愛打排球的他,剛開始是跳躍落地時頭昏,後來連坐著不動也暈。但因媽媽不信任西醫,他一直沒有就醫。7月下旬,難過得已經撐不住,他央求媽媽讓他去急診「看看」,結果一進急診,不久就暈了過去。醒來後他才得知自己的生命被出了道意外的考題:俗稱「血癌」的急性淋巴性白血病(Acute lymphoblastic leukemia,簡稱ALL),因而住進台大兒童醫院。

    《少年報導者》採訪團隊第一次和嘉源見面,是2023年夏天,在台大兒童醫院13樓病房的商談室,當時的他被宣告血癌復發,左眼開了刀,被白紗布矇起;因為長期接受化療、免疫治療,胃口不好,身型原就瘦長的他,體重總共掉了10公斤,那是他最沮喪的時刻,不知道自己的生命會走到哪裡。

    癌症治療本身就是巨大的考驗,但嘉源的第一道難關,卻是「爭取治療的機會」。因為他發病時才17歲,醫療同意的法定代理人是媽媽。嘉源的媽媽雖疼愛這個唯一的兒子,不過她希望孩子接受中醫治療,強烈反對西醫。但17歲的嘉源很清楚知道,當下留在西醫治療,他才有機會活下來。

    病況十分緊急,住進台大的嘉源馬上就需要做相當多的檢查和手術,所有的同意書都得媽媽簽名同意才能執行。但嘉源媽媽拒絕簽同意書,甚至希望把嘉源帶離醫院。

    台大醫護人員判定,若嘉源那時離開醫院,立即就有生命危險。於是他們詢問嘉源的意願,他明確表示自己要留在台大醫院治療,請醫院的社工師先和媽媽溝通。第一場溝通的會議,開了3個多小時,嘉源的媽媽勉強接受了當下的處置。可是從那時開始,每張待簽的同意書,都變成拉得老緊的死結,遇上就要拆解一次。

    「每次要她簽同意書,都是一場災難,」雖然無力,但嘉源可以理解媽媽反對的原因,「我爸爸也因為癌症過世,那時就是在西醫治療。我媽後來用一些自然療法治了一些身體上的小傷,就覺得中醫、自然療法是神。她在網路上看到一些奇蹟案例的文章,覺得所有人都可以這樣。所以她覺得西醫不好、西醫是毒,就不會讓我做。當時說什麼都沒辦法讓她信服,都是半逼半迫讓她簽治療同意書。」

    台大兒童醫院除了持續和嘉源媽媽溝通,也通報台北市家庭暴力暨性侵害防治中心協助介入。台大兒童醫院兒少保護醫療中心個案管理師張皓表示,光在台大兒童醫院內舉行的會議,從討論疾病本身、與媽媽溝通協調、醫院尋覓團隊,到家防中心的個案評估,就超過10場。

    社工師和媽媽陸續簽訂了3次安全計畫,希望保障嘉源繼續就醫。但過程顛簸,再加上接受化療後嘉源不舒服的樣貌,更加深媽媽覺得「西醫和西藥是毒」的想法。

    台北市家防中心主任陳淑娟解釋,之所以簽了3次安全計畫,是因為每遇到新的病況和治療變動,就要滾動修正和媽媽的協議,第一份主要確保孩子能接受前期的治療與檢查;第二份是讓媽媽能階段性地簽署同意書;最後一份則是目標讓孩子能如期回診治療,不能中斷。簽到第三份時,「我們就把『一旦違反安全計畫就會啟動安置』的協議加了上去。」

    結果,有一天,嘉源回家時,發現媽媽把他的藥藏起來、還聲稱丟掉了,他當下打電話給社工說了這件事,社工啟動兒少保護機制,當時處理的機構已經由原本的台北巿家防中心,轉到他居住所在地的新北市家防中心,依之前的協議進行暫時安置。

    一般來說,兒保機制與家防中心照顧的多半是兒虐個案,像嘉源這樣因「應就醫而未就醫」、醫療權被影響而被安置的個案前所未見,不只是新北市的第一例,兒保體系的相關人員幾乎也從未處理過。最後,嘉源的醫療決定權由媽媽和新北市政府共同持有,每遇到任何醫療處置,都先和媽媽討論;如果沒有取得媽媽同意,就由新北巿政府依嘉源的意願執行治療。

    台大兒童醫院兒少保護醫療中心主任呂立解釋,從兒少保護的觀點來看,媽媽應基於孩子的最佳利益做決定,「但這是倫理概念,不是法律支持的事情。《兒童及少年福利與權益保障法》有講這個(概念),沒有罰則。基本上,法律沒有支持兒童最佳利益的概念。」也就是實質上,還是法定監護人說了算。

    醫療團隊動輒得咎,因為無法即時取得同意,治療進程常被迫中斷,該插的管、該做的手術,都因同意書還沒被簽下而懸著,無人敢動作。還有一次,已接受半身麻醉的吳嘉源意識清醒地躺在床上,只因媽媽突然來電口頭撤除所有檢查。呂立說,如果嘉源當初早一點到急診來,或許那時不會那麼危險,「我們一直都覺得如果他再晚半天來,急診可能就會救不起來了。因為他那時已經嚴重貧血,這也是他為什麼一直覺得頭昏的原因,所以轉到加護病房後昏過去了,那時候我們插管治療才讓他沒有缺氧、沒有出事,那段過程真的很辛苦。」

    一開始治療的醫師因為被媽媽控告,也出現心理創傷,有一度台大由各個醫師輪流照顧嘉源;不過,嘉源媽媽對醫師的提告,後來沒有被起訴。呂立說,此後在律師建議下,醫院對嘉源執行特定醫療處置前,會先請精神科醫師判斷其心智成熟程度,確定他有足夠判斷的能力,便讓他在攝影機前陳述自己是在理解治療的狀況與死亡的風險下接受治療,並在鏡頭見證下簽字。

    下面這段是眾多醫療說明會議裡,嘉源對著鏡頭錄下的內容:

    「希望在我真的有需要的時候,媽媽可以配合,讓我回來做治療,當然醫療有風險,我都知道,醫師都有跟我解說過了。我並不是在什麼都不知道的情況下做出治療的決定,我是考慮過這些風險後,雖然當時成功率可能只有40%左右,但目前來看別無他法,我才做這個決定。這是我自己的意願,相關問題之前都問過了,目前為止沒有半個人逼迫我接受治療。」

    啟動兒少保護機制暫時剝奪親權、緊急安置孩子的決定,讓新北市家防中心相當掙扎。新北市家防中心主任許芝綺說,他們召開專家會議,反覆確認醫療團隊給出的治療方案和嘉源的意願一致,最後決定協助嘉源依自己的意志獲得治療。

    原本更理想的做法是請法院指定市政府擔任醫療代理人,幫嘉源代理簽署同意書,「但來不及啊!」許芝綺說,法院裁定通常需要2到3個月,但嘉源的醫療有黃金治療時間,「所以在醫療代理人還沒下來前,我們先啟動安置。安置後我們代行監護,基於孩子的意志,孩子也知道所有醫療決策的利弊得失、可能的副作用,我們再協助幫忙簽署文件。」

    安置等於暫時剝奪親子之間原有的架構,會衝擊家庭關係。再加上媽媽並沒有真的「虐待」孩子,讓新北家防中心倍感艱難,「我們其實能理解媽媽的想法,她有自己過往的生命議題要面對,也有一些失去親人的創傷。嘉源又是她現在唯一的親人,所以她一定會害怕失去,只是嘉源的病程等不及讓她處理她的失去,」許芝綺解釋。而他已「近成年」的年齡、再加上「要高度避免被感染」的條件,也讓安置之路更複雜困難。

    為了避免和安置機構的其他孩子接觸造成感染,嘉源安置期間幾乎是被「隔離」在自己的房間。「最可怕的是,連手機還會被收起來,什麼事都不能做。那段時間大概是我一生閱讀量最大的時候,兩週看了一堆小說,超厚的書我3天就看完。我甚至忘記我在機構待多久,『體感』大概有兩個月吧。」

    2023年,《民法》將成年的年齡下修成18歲,嘉源終於成年,能全權替自己的治療作主,不需「法定代理人」為他做決定。但這同時也宣告了,他失去「兒少」身分可用的社會資源,特別是他在血癌復發後,僅剩的新療法費用高達千萬,幾乎無法負擔。

    嘉源歷經化療、放射治療、免疫、標靶等治療和手術後,接受骨髓移植。原本以為可以和血癌告別、重回正常生活之際,卻還是在確診第3年復發。

    一開始是病毒感染,眼睛腫了起來,後來視網膜破洞,接著是白內障,得做手術。問題一個接著一個冒出,堆出嘉源3年來最挫敗的一刻。接手治療嘉源的台大醫院小兒血液腫瘤科主治醫師盧孟佑說,因為嘉源的急性淋巴性白血病是有類費城染色體型基因(Philadelphia chromosome-like acute lymphoblastic leukemia),這種就是對治療反應比較不好的,「像他這一型的白血病病人,全台灣一年應該不到5個吧。」

    治療過程中,醫療團隊把嘉源當成大人,會清楚地解釋和說明他的病況,「我們一開始就有跟他講,他的這個疾病本來就不好,骨髓移植後看起來有問題時,也和他說。(復發)的時候,他心情非常低落,覺得自己都已經那麼努力了,怎麼還這樣⋯⋯。」

    盧孟佑的兒子和嘉源都在今年考學測,看他的眼光是一個醫師、也像一個父親,「嘉源的心智年齡相對於同齡的孩子來講,成熟和堅強很多,」因為隨著病情變化和治療反應,要做的決定會有很多不同面向,常常是家長都難以決定的情況,但嘉源都要自己面對,「知道他復發之後,我們跟嘉源談接下來可以做的方向,但他很明白的表示,不想再接受強的化療、也不想再接受一次骨髓移植,所以我們就尊重他的意願。」

    「我後來沒有選擇再做一次骨髓治療,因為那個過程很辛苦,而且都做過一次了,再做一次治癒率可能也不會高到哪裡去。當時的我覺得,比起再做一次讓自己受苦,不如讓自己解脫會比較好⋯⋯治療到最後真的不行,我也有去安寧病房的覺悟。」這也是他第一次思索死亡的樣子。

    最後的機會,就是細胞免疫治療CAR-T(Chimeric Antigen Receptor T-cell Therapy,嵌合抗原受體T細胞療法),但當時這種治療是自費項目,因為要將病患的免疫細胞抽出、純化,再送到國外的實驗室改造,費用高昂,約需新台幣1千萬左右,以嘉源家的經濟狀況,根本不可能負擔得起;而已經成年的他,許多兒少補助又已無法申請。

    盧孟佑說,其實一直都知道CAR-T有機會納入健保給付,但不知道具體的時間,醫療團隊就一直等待、也超前部署,揀了合適的時機先凍存了吳嘉源的免疫T細胞。然後他們重新盤整手上的療法,「就是盡力讓孩子撐到健保給付的那一天。」

    幸運的是,嘉源真的等到了。健保署在2023年11月宣布CAR-T納入健保給付,而嘉源也終於在學測過後,2月27日公布學測成績的當天,完成回輸治療,成為健保給付後首批接受治療的患者。

    我想活下來!我還有很多事想做⋯⋯

    「其實他也不過就是個比17歲大一些的少年,會有很任性、很挫敗的時刻。」對自始至終陪在嘉源身旁的台大兒童醫院社工師蔡孟茹來說,年齡是條殘忍的界線,昨日還是青少年,今日卻是成年人:

    「我們很怕他在這個過程裡孤立無援,這條路上我們陪著他一起走,可是最終很多事情他要自己決定。很多治療不是只有一個選項,可能有4、5個,他找誰討論?治療的選擇,有經濟考量、照顧考量⋯⋯,他都要為自己的決定負責。一個剛成年、還沒經過社會歷練的孩子,卻要做很多連大人都不一定做得出來的決定,甚至談死亡,對他來說很殘忍。」

    但讓蔡孟茹慶幸的是,「嘉源知道自己想要活下來,也許媽媽不是那麼能支持他(在醫院治療),可是他知道他做的決定是對的,也知道什麼是可掌控的,希望大家幫忙他。他想考大學,也想要有好的工作,有自己想念的書⋯⋯。說實話,一開始是一步一步陪他走,但因為他的基因型不太好、沒有辦法對他有中長期(存活)的期待,他能等到CAR-T治療,是當初沒辦法預想到的事,像奇蹟一樣。」但也因為嘉源想活下去的決心,串起了願意撐住他的網,陪他一起向前衝。

    這張網由至少10種角色、20多場會議、43場藝術治療和無數個陪伴織起。從醫療團隊、病房社工、雙北家防社工、個案管理師、床邊教學老師、看護大哥、藝術治療師、班級導師到特教老師,這些人用另一種家人的樣態接住這個身體脆弱但心智堅強的少年。政大附中也因應嘉源的病況開了多場會議,讓他接受治療的同時也能保持學籍、繼續完成高中學業。

    嘉源20歲生日那天,過去8個月一直追蹤、記錄嘉源抗癌歷程的《少年報導者》團隊,跟著他回家、和媽媽一起替他過生日。雖然對治療方式意見不同,在生日蛋糕點上蠟燭的媽媽問他:「嘉源,你想許什麼生日願望?CAR-T治療成功嗎?」嘉源則把3個生日願望集中成「1個」,因為「讓願力集中比較容易實現」,願望沒有說出口,但我們都知道是什麼。

    「CAR-T就是我的畢業考。」對嘉源來說,接受CAR-T治療是他抗病時空裡最關鍵的一戰。目前治癒率約有5成,好消息是,截至截稿前,盧孟佑醫師透露,嘉源血液裡已偵測到持續活動的CAR-T細胞。

    「我想活下來,因為我覺得我還不能在這裡結束,我還有很多事情想要做。」CAR-T回輸的那天,正好是學測公布成績的日子,一大清早執行細胞回輸時,他說聞到「玉米多力多滋」的味道。他躺在病床上查著自己的五標成績,喃喃念著要是英文再多一級分就好了,他明確地知道自己未來想從事資訊工程領域的工作。在病房裡等待免疫細胞作用的日子,他會捧著厚厚的申請簡章,盤算著自己可能的最佳落點。但當然,還得考慮就醫、回診是否方便,因為他每隔幾週可能就需要回醫院輸注免疫球蛋白,補足他治療後相對孱弱的免疫系統。

    一路陪著他等待CAR-T的這些日子中,比起病況,他更常提到的是自己的學業,和他列在「願望清單」上期待想完成的事。青春凍結的這3年,他學會把無法控制的病況交給專業團隊,專注在自己能控制的事物上,超齡且成熟地面對自己的處境。雖然考驗超乎常人,但也有幸運之神的憐惜,他對一路上支持他抗病的「隊友們」滿是感謝。每一個人都為他祈禱,治療成功,從白血病「畢業」,今年9月進入大學,成為「新鮮人」。

  • 讀報人:李菁

    戀童癖有兩種?也不等於成為兒童性剝削犯罪者?

    近來台灣爆發一連串私密影像流竄於網路平台的事件,影片中甚至有許多被誘騙、偷拍的稚齡兒童與少女,被稱為「台版N號房事件」,而購買這些不法私密影片者也形同犯罪。

    因涉及「假藉拍泳照性侵」#MeToo事件的藝人黃子佼,遭檢察官偵辦的過程中,也被搜出藏有多部由不法私密影像平台購入的未成年私密影片,引發社會譁然、強烈讉責。這些事件,也引發大家關注及討論戀童癖者及兒少性剝削犯罪的問題。

    事實上,所謂的「戀童癖」有兩種類型,一種是單純的戀童癖(pedophilia)、一種是疾病程度的戀童癖症(pedophilic disorder),雖然都會對未成年的兒童有「性幻想」,但他們不一定都會對兒童「採取行動」。

    (諮詢專家/李俊宏;文字/陳麗婷;設計/黃禹禛;核稿/楊惠君;責任編輯/陳韻如)

    什麼是戀童癖?戀童癖症要符合什麼診斷原則?

    一般社會中,有多少比例的人有戀童癖?這其實很難統計,因為這些人多半害怕被貼標籤、不願就醫,但以男性為主。

    一般我們說的「戀童癖」,是指沒有出現臨床上顯著的痛苦,導致產生人際、社會功能減損等,不到疾病的程度。即使有戀童的性取向,但是他們自我調適很好,也可以維持正常的社會、人際及婚姻關係。

    至於,達到疾病程度的「戀童癖症」,根據美國《精神疾病診斷與統計手冊》第5版(DSM-5)的診斷準則,須符合以下原則:

    【診斷原則1】年滿16歲者,對13歲以下、青春期前的兒童會激起性幻想或性衝動、性行為等,且至少持續6個月以上。

    不過,診斷上針對個案性幻想的對象年齡,不會只畫設在13歲,仍會視個案狀況判斷。因為現今孩童發育較早,有些到了國小高年級就會出現第二性徵。因此,進行醫療診斷時,會與患者進一步討論其性活動,如性幻想、性衝動的對象,是否為青春期前的兒童。

    【診斷原則2】因為這種性傾向而出現顯著的痛苦,與人際互動問題等社會心理功能的減損,例如產生內疚、羞恥、焦慮等感受,會因此無法好好工作;或是結婚後因為不敢跟另一半講,而導致婚姻關係障礙等社會或家庭問題。

    不過,精神醫學界非常擔憂對於戀童癖症的精神疾病過度診斷及擴張定義,讓不到疾病程度的單純戀童癖者遭到標籤化,或已出現臨床症狀者更不願意求助。因此,《精神疾病診斷與統計手冊》討論第4版至第5版的過程,把定義訂定得非常嚴謹。

    成長過程的傷害會引起戀童癖症嗎?關於成因的研究有什麼發現?

    大眾對於戀童癖症形成的原因都很好奇,但目前為止,仍然很難有明確因果關係的科學證據。

     

    一般來說,人們對孩童會有自然的保護本能,所以不會對青春期前的孩童產生性幻想。有些國外研究發現,如果影像學中的腦部「產生同理心」和「產生性慾」的區域或泌乳激素的神經荷爾蒙等出現異常,可能會對青春期前兒童產生性幻想;但這部分推論仍屬研究階段,不是醫學的結論,無法套用於所有的個案。因此,現階段的診斷,仍以個案的行為評估為主。

    相關專家回溯戀童癖症個案背景,發現有些「可能」的因子,包括:患者自己在小時候也曾遭到性侵害,自己也曾是被害者;家庭功能失調,依附關係不好;本身有其他的精神疾病且互為影響,例如反社會人格、物質濫用、創傷後壓力症候群、過動等。但也不代表這類患者的成長過程,一定都有這些陰影。

    戀童癖症對成人都「不感性趣」嗎?有沒有治療方法?

    戀童癖症可分為「專一型」與「非專一型」,前者對象為兒童,其中對女童的比例較高;後者則同時針對兒童與成人都會產生性幻想等。

    目前這類疾病沒有很好的治療方法,因為性傾向的發展與大腦的發展有很大的關聯性,所以若要以「治癒」為目標,基本上是困難的。

    但醫療上能做到的是緩解戀童癖症者在人際或社會心理功能減損的痛苦,方法包括藥物治療、認知行為治療,並試著教導他們在社會規範所允許的調適方式,協助處理自己相關的性衝動。

    • 藥物治療:可以透過藥物讓性慾降低,或改善其衝動控制,像血清激素回收抑制劑、情緒穩定劑等。

    • 認知行為治療:著重點也是緩解人際與社會功能減損的問題,例如透過教育或學習等方式,幫助不太能與異性建立良好關係或性關係的患者,改善其心理或行為;學習如何察覺自己的衝動與想法,從而建立自我調適的方式。例如個案早年有被性侵史或破碎家庭等成長問題,則需協助其修補過去的創傷。

    不過,一切的前提是個案本身自己願意求助治療。通常戀童癖症患者自願就醫比例很低,多數人害怕被貼標籤不敢進入精神科門診。要降低這類疾病本身的困擾、甚至可能引發的社會傷害,最重要的還是要鼓勵患者至精神科求診,或先尋求較具隱蔽性的心理諮商或心理治療所協助。

    戀童癖症者就一定會成為兒少性剝削犯罪者?

    戀童癖症與兒少性剝削犯罪是兩回事,兒少性剝削為犯罪的法律名詞,戀童癖症不一定都會成為兒少性剝削犯罪,但兩者間確實具有一些關聯性。

    根據不同國家的統計,在兒少性剝削犯罪者中,戀童癖者約占30%~60%,而台灣目前沒有相關研究調查,顯示我們對這個領域缺乏重視,政府應該重視這方面的研究與調查。

    根據台灣《兒童及少年性剝削防制條例》,性剝削是指:

    1. 使兒少為有對價之性交或猥褻行為。 2. 利用兒少為性交或猥褻之行為,以供人觀覽。 3. 拍攝、製造、散布、播送、交付、公然陳列或販賣兒少之性影像、與性相關而客觀上足以引起性慾或羞恥之圖畫、語音或其他物品。 4. 使兒少坐檯陪酒或涉及色情的伴遊、伴唱、伴舞等行為。 此外,不只是引誘或脅迫兒少自拍犯法,傳送散布兒少私密照或者下載持有照片者也屬犯法。

    不過,如果戀童癖或戀童癖症者在網路或其他地方看了一般兒童的照片(如泳池、海灘照等),或是看了與孩童相關的畫作,甚至是自己創作主題與兒童有關,進而產生了性幻想等,大家也要了解,這類沒有實際侵犯與冒犯的行為並不涉及兒少性剝削的問題。

    由於戀童癖症患者主動求助比例不高,截至目前為止,強制治療對於兒少性剝削的再犯預防並無顯著效益,甚至部分研究顯示會導致再犯率的提高,所以目前世界各地也嘗試採取一些創新的行動,希望防止戀童癖症患者成為犯罪者,像是德國的「Dunkelfeld預防計畫」(Prevention Project Dunkelfeld, PPD)就架設了匿名的求助網路平台,提供尋求幫助者免費與保密的治療,同時也希望蒐集與分析這些求助者的資訊,找出犯罪風險的危險因子,以及提出更有效的預防性措施。台灣應該如何做,也亟待各領域專家凝聚共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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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讀報人:李菁

    行政區不是他們的「戶籍」──原住民的共管會和民族議會制度

    「泰雅文化沒有頭目,面對傳統領域的糾紛時,通常會請鄰近部落有聲望的人來調停,讓爭執的雙方面對面坐下來討論。這項泰雅族尋找真相、和解的儀式,被稱為『sbalay』。在傳統領域爭議中,sbalay的功能卻被行政院原民會的『爭議事項審議小組』取代了,而且不一定能解決問題。」

    泰雅族青年林凱恩解釋了原住民的文化傳統和治理方式,為什麼現行的社會制度套用在部落並不合用。

    (文字/林欣楷;攝影/陳曉威;設計/黃禹禛;核稿/陳榮裕、楊惠君;責任編輯/陳韻如)

    原住民是台灣這片土地最早的主人。但從日治時期,日本總督府就無視山地原住民部落的領地,把台灣山林視為「無主之地」全都劃成國家資源;隨後,1945年國民政府來台後繼承了日本的山林政策,使這些原屬於部落的土地,成為國有地,原住民族人若要使用祖先的土地種植、狩獵、採集植物,反而必須受到各項法規層層的限制與禁止。

    2016年8月1日,當時的總統蔡英文曾公開向原住民族道歉表示,「讓我用很簡單的語言,來表達為什麼要向原住民族道歉的原因。台灣這塊土地,400年前早有人居住。這些人原本過著自己的生活,有自己的語言、文化、習俗、生活領域。接著,在未經他們同意之下,這塊土地上來了另外一群人(指日本人與國民政府)。歷史的發展是,後來的這一群人,剝奪了原先這一群人的一切。讓他們在最熟悉的土地上流離失所,成為異鄉人,成為非主流,成為邊緣。」同時設立「原住民族歷史正義與轉型正義委員會」,宣誓將與原民各族代表共同面對歷史課題、對等協商後續政策方向。

    台灣原住民人口約58萬9千人,占台灣總人口2.5%。原住民的生活、文化、歷史,都是起源於土地,長期以來的原住民運動,很重要的核心,就是爭取土地權益。找一條回家的路,是族人最大的訴求。

    2016年,《原住民基本法》下的子法「諮商取得原住民部落同意參與辦法」(簡稱「諮商同意辦法」)與「原住民族土地或部落範圍土地劃設辦法」陸續修法完成,賦予各部落基於過去生活範圍劃設「傳統領域」,以及外人在「傳統領域」土地開發、資源利用、生態保育及學術研究時行使諮商同意權的權力,且現行的土地劃設辦法僅限於可被依法確定的「公有地」。

     

    即便總統道過歉、國家也立法要還給原住民族土地正義,但是,原住民自有特殊文化與歷史演變,現在國家劃分的行政區域套用在原住民部落反而會造成他們的紛爭,因此近年仍有許多爭議事件上演。

    【事件1】南澳碧候溫泉開發案

    林凱恩是宜蘭南澳碧候部落的泰雅族青年,他最甜蜜的童年回憶,是和長輩拿著鏟子到南澳北溪的溪谷尋找野溪溫泉,「只要踩到溫溫的沙子,大家就會開始用力的挖,直到泉水湧出來。」

    從小玩耍、記憶中的野溪溫泉,在近年歷經政府和法令的認定,被視為原住民傳統領域內的觀光資源。2010年,行政院原住民委員會核定碧候溫泉的整治經費,2019年3月完工,經歷「關係部落」認定、諮商同意,2022年正式開始營運。

    但2023年7月碧候溫泉營運廠商考量設備、成本與地方溝通因素而解約,由縣政府管理營業。而《原住民族基本法》規定在開發原住民傳統領域內的資源時,必須取得原住民族或部落的同意或參與,保障原住民可以分享開發的利益和權益。為了尋找新廠商,近半年碧候部落已經開了3次部落會議了,每次部落會議公告、召集,都因人數不足解散,不斷重新來過。

    碧候部落成為媒體報導中「難以擺平的部落勢力」,為什麼?

    嘉義縣鄒族獵人協會的總幹事吳翊豪解釋,原住民的文化中,「家族」與「部落」是最基礎的生活單位,直到日本的人類學家在台灣開始進行研究調查,台灣的原住民族才有「族群」的分類,「族群與部落就像是學校裡面不同的班級,每個班都有自己的班規,但從外面看就是一間學校。」

    由於狩獵、漁獵的需要,在不同段的森林、溪谷,各部落與部落中的家族都會有默契地區分使用範圍,而碧候溫泉正是在碧候部落的傳統領域之中。

    「原本前任的鄉長將碧候部落劃為碧候溫泉的唯一『關係部落』,但下一任鄉長認為道路交通也屬於觀光資源的開發,因此將相鄰的金岳部落一同列入碧候溫泉的關係部落,」林凱恩向《少年報導者》說明。

    原住民部落自日治時期被強制遷移,以及往後各次天災後的集體遷移中,位置不斷移動,如今,在同一個行政村中,常會有數個部落的族人以及漢人混居其中。碧候部落與金岳部落其實屬於不同的聚落,但目前兩部落的行政區上都屬於「金岳村」,所以開啟兩個部落對於溫泉是屬於哪個部落的爭執。

    原民不是「難搞」,但傳統討論機制「被消失」

    林凱恩就讀於台灣大學研究所,是部落中高學歷的年輕人,碧候溫泉開發案的說明會、公聽會、部落會議他無役不與。

    「通常,我們都會知道哪個地區是哪個部落的傳統領域,即使到了現在,我們到其他部落的溪谷玩耍,如果在溪中捕魚被當地的族人看到,也會被冷眼看待,這是刻在骨頭中的記憶,」林凱恩說,即使到了今日,仍然不時有因為闖入傳統領域採集資源而發生的衝突,輕則互相斥喝,重則大打一架。

    以泰雅族為例,他們會以「sbalay」儀式來和解,就是請鄰近部落有聲望的人來邀請雙方共同面對真相,回到最初彼此和諧的狀態。但現在,sbalay卻被行政院原民會的「爭議事項審議小組」取代,結果就會造成雖然也找了原住民參與,但根本不是、也不懂當地部落的人。

    「原民會找了兩個部落的代表去台北開會,審議小組另外還有學者專家、主管機關、族人代表一起參與討論,族人代表卻是找台灣西部的泰雅部落,西部的族人代表也很納悶跟我說:『為什麼不找你們附近的部落?怎麼會找我們來參加?』」林凱恩說,族人不好意思去開會做主幫兩個部落裁定溫泉歸屬,最後審議小組的結論只有「請縣政府跟鄉公所回去加強協調」。

    這就造成此案從溫泉歸屬、同意營運到廠商招標,碧候部落一直在舉行部落會議,但自2019年以來連年開會,導致族人彈性疲乏,如今部落會議不斷難產。

    公部門的機制和法令無法解決爭議,台灣的原住民族群希望能結合現代與傳統的討論和決策機制,處理公共事務,例如排灣族的「頭目」制度、卑南族的「年齡組織」與「會所」制度,有些部落也擁有和「部落會議」相似的「長老會議」等集體共議制度。

    「我有時候在想,在開會的時候我常常得向其他人不斷地解釋、轉譯內容,有時候甚至到開會時才看得到一本又一本的資料。資訊轉譯的落差不能太大,集體決策才有意義。」林凱恩說:「如果其他部落沒有像我這樣的年輕族人,又該怎麼辦?一定要有人幫忙解釋內容。」

    林凱恩憂心,「行政體系必須按照規定的期程辦理作業,公所、縣政府、原民會、廠商,都是不同的外部力量,當他們陸續進入碧候溫泉的時候,我們也會擔心外人怎麼看待部落的人。加上歷經數年的抗爭,很多族人聽到部落會議都覺得是吵架的地方,擔心被視為麻煩製造者。」而談發展,公部門都離部落太遙遠,「對部落來說常常感受到的是憤慨。」

    碧候溫泉案還不是特例,其他部落也都發生過,例如2019年知本光電案,卑南族的卡大地布部落,在消極抵抗拒絕召開部落會議的情況下,台東市政府仍然代位召開部落會議,導致後續司法爭議。

    林凱恩說:「難道這幾年陸續發生這麼多案例,不應該足以修訂子法或形成新規則嗎?」

    【事件2】大坪林部落及日月潭孔雀園BOT案

    2002年,原民會報請行政院核定了25個平地鄉鎮與30個山地鄉鎮為「原住民族地區」,但是,只有身處於原住民地區的原住民部落,才會被認可為部落。位於南投水里的邵族「大坪林部落」,因所在地的鄉鎮並不具備原住民族地區地位,無法「依法」召開部落會議,在行政體系中被稱為「大坪林聚落」,所以連政府相關開發政策的「參與權」都沒有。

    邵族總人口只有800多人,世居日月潭周邊,目前主要分布於南投縣魚池鄉的日月村伊達邵部落與水里鄉的大坪林聚落,魚池鄉屬於平地原住民區域,因此伊達邵部落享有部落公法人地位,看似比大坪林的原住民有保障。

    但2017年,南投縣政府等單位研議委託民間興建營運日月潭孔雀園BOT案,縣政府與魚池鄉公所因不滿伊達邵部落申請將魚池鄉劃設為邵族的傳統領域,向行政院訴願會提起訴願,隨後在鄉民代表會中提案通過,向行政院建議將魚池鄉「退出」原住民地區,雖然行政院還在持續溝通,但卻顯示地方議會對部落的法律地位有影響力。

    魚池鄉長陳錦倫當時接受媒體採訪表示,鄉內有1萬5千多名漢人,全鄉發展卻都得看魚池鄉內人口只有300多人的邵族臉色,為了避免族群對立加劇,才會提案。

    由於現行的《地方制度法》規定,原住民人口超過1,500人,才能在鄉民代表會中擁有1席保障名額。在數人頭的選舉中,邵族無法與人數上萬的非原住民族群競爭,導致邵族的聲音無法透過鄉代會代議,行政體系與議會體系有時反而侵害原住民權益。

    【事件3】慕谷慕魚封路案

    2014年,花蓮秀林知名景點「慕谷慕魚」所在的太魯閣族銅門部落,為了抗議因觀光衍生的垃圾、停車亂象嚴重破壞自然生態,經部落會議決議封路,並按照習俗燒狼煙、鳴槍召喚祖靈,但卻導致9位族人被旅遊業者提告妨礙自由、違反槍砲彈藥管制條例、涉及恐嚇等罪。

    原住民不同族群、各部落都有屬於自己的習慣法,規範著族人的日常生活。例如,在太魯閣族中,「gaya」是該族文化中一種社會規範,是維繫族人日常生活、風俗習慣的誡律,也最具束縛力與約束力。

    但族人在山中的實際生活,除了「gaya」外,還必須面對《國家公園法》、《野生動物保育法》、《森林法》等數十種不同法規的限制。

    台大法律學系講座教授王泰升的研究指出,漢人歷經傳統社會至近代國家的轉型,將既有的風俗習慣漸漸轉化成法律,但這樣的轉化並未發生在原住民族的社會,原住民族雖然成為政治及法律上主體,也有不少法律基於保障原住民族集體性權利而修正或制定,但在執行上仍有缺憾,「唯有國家法能適度尊重或納入原住民族法律文化,法的統治才對其有意義。」

    尋找共存機制:從共管會到已有9族成立的民族議會

    參考美國、加拿大等國家在國家公園與風景區與原住民的共同管理制度,台灣的部分行政機關研擬引進「共管會」機制,由地方政府或行政機關與原住民族部落、團體,依照傳統文化及需求,凝聚族人自然資源管理利用的想法,發起、籌組共管會。例如屏東的排灣族旭海部落,與屏東縣政府合作管理阿朗壹古道,於每年7~8月關閉古道,讓土地與生態環境減少人為破壞。不過,共管機制通常在組織嚴密的部落較容易落實。

    邵族在2005年組成「邵族民族議會」,以族群為中心凝聚共識與行政體系對話。

    邵族民族議會議員高榮輝解釋,邵族民族議會由7個氏族各推選出1到2位議員,2年1任,加上2位世襲的傳統領袖組成,另有2席保障名額給大坪林的白姓與丹姓。民族議會建立在邵族共議制的社會制度上,傳統領袖「頭人」也能夠一同參與民族議會的決議,了解族人的意向。

    不過,由於民族議會目前仍不具備法律地位,民族議會決定的事情,往往仍需透過邵族文化發展協會或是伊達邵部落的部落會議執行。

    目前,台灣16個原住民族中,已有9個成立族人自己的民族議會。最新成立的是原住民第二大族群排灣族,於2022年8月成立排灣族民族議會。

    排灣族民族議會籌備會的總召集人、成功大學地球科學系副教授樂鍇.祿璞崚岸(Ljegay Rupeljengan)指出,「民族議會是在部落之上創造一個平台,讓國家與族群、族群與族群、部落與部落間有一個彼此對話的空間,凝聚更大的共識。」

    2023年9月,邵族民族議會決議,由於邵族的發音系統中沒有「o」的音,向原民會申請將族名從「Thao」更名成「Thau」,就是民族議會近期推動的其中一項議題。

    魯凱族的民族議會是起源於魯凱族的「巴冷公主」傳說,魯凱族民族議會祕書長、成大考古研究所教授台邦.撒沙勒(Taiban Sasala)提及,當時族人討論著究竟巴冷公主源自哪個部落,促成探索魯凱文化的契機,2017年魯凱族民族議會正式成立,至今已經邁入第3屆。

    魯凱族傳統上有頭目制度跟階級制度,一般部落頭目並不會投入民主選舉。但民族議會採用各部落推舉的方式選出代表,在部落文化與平地的社會制度間取得平衡,讓民族議會具備全民族的代表性。舉凡公告傳統領域範圍、小米復育、自東南亞引進象徵魯凱圖騰的雲豹等等,都在魯凱族民族議會報告,向族人尋求建議、徵求同意。

    期待更能代表原住民的公共參與機制

    樂鍇.祿璞崚岸指出,「過去雖然部落擁有諮商同意權,但很多時候都是在事情發生的時候被動的接受或拒絕,沒辦法進行更廣泛的討論,或是只有扮演諮詢的角色。民族議會的成立,可以針對族群的權益,例如傳統知識的智慧財產權申請、傳統領域利用的規範、轉型正義的推動等,主動向政府、民間單位協調。」

    台邦.撒沙勒提到,民族議會的概念源自於美國與加拿大,該地的原住民組成民族議會,對內互相協商,對外與政府、民間團體溝通,這個概念影響了台灣的原住民,走向當前制度的另一種選擇。但排灣族民族議會與魯凱族民族議會,都刻意不申請成為社團法人。樂鍇.祿璞崚岸認為,排灣族民族議會與政府的關係,並不應該是在現行法律架構中管理與被管理的角色,而是與政府協商共同處理民族自治議題的夥伴。

    2024年參與立委選舉的布農族人Savungaz Valincinan,在受訪時不斷強調:「絕對不是成立一個協會或民族議會,就可以代表一個族群,而是應該有更多的時間討論、凝聚內部的共識,去找到一個在當代能夠擴大參與、凸顯族群主體的公共參與機制。」

  • 伊斯蘭教(i-su-lân-kàu)的「齋戒月」(Ramadan)是穆斯林(bo̍k-su-lîm)一年內底上特別嘛是上重要的月份,雖然佇日時的封齋期間毋食毋啉,但是一到暗時,穆斯林厝內底攏會攢一桌腥臊的好料,邀請親情朋友做伙食開齋飯。所以齋戒月的飯桌毋但是家族朋友之間的「年度團圓」,嘛是生理夥伴彼此拜訪、交流跋感情的好時機。

    不而過佇齋戒月期間的食食節奏變化,譬如大魚大肉,抑是三頓時間無正常,佇現代社會較會造成健康問題。真濟人會因為大食大啉消化不良,甚至忍耐一個月了後,身材顛倒變甲比齋戒月進前閣較大箍。

    (文字/張鎮宏;設計/黃禹禛、黃世澤;核稿/楊惠君;審閱/包修平;責任編輯/陳韻如;讀報/邱紹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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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頭一禮拜上歹過,進入「集體眩戇」

    佇齋戒月的穆斯林,對貓霧仔光(bâ-bū-á-kng)出現了後到日頭落山的日時袂當食食啉水,連哺樹奶糖、食檳榔、食薰攏袂使。毋過佇日頭落山的禮拜,嘛就是穆斯林逐工5改向麥加(Be̍k-ka)方向祈禱的第4改「昏禮」(Maghrib),穆斯林才會當佇暗時食物件。

    齋戒月的頭一禮拜,社會氣氛普通會「集體眩戇(hîn-gōng)」,因為逐家攏猶閣咧調整生理時鐘,欲對正常時間的三頓食物件,變成連紲一個月的日時禁止食物件,一開始的身心適應往往是上歹過的。

    除了心理上的忍耐,生理上嘛會定定看著因為用餐時間的調整過頭出現胃腸無爽快、血糖袂穩,甚至因為暗時食物件失眠,抑是因為袂當佇上班的時間啉茶、啉咖啡,出現頭殼疼、想欲吐、精神無好、𠢕受氣的咖啡因戒斷症。

    毋過佇伊斯蘭教的信仰傳統內底,齋戒的意義是「心靈反省」佮「自我坐清」,所以就算枵甲擋袂牢、身體無爽快,穆斯林佇齋戒月期間嘛袂當講歹聽話、佮人起衝突佮發性地。因為按呢,為著安搭齋戒月日時累積的壓力,齋戒月期間的開齋食食,往往特別腥臊。

    袂輸過年的腥臊開齋飯

    穆斯林的齋戒食食,主要分做暗時主食的「開齋飯」(Iftar)佮拍殕仔光進前的早頓「封齋飯」(Suhoor)。普通佇日頭落山喚拜(Azan)(huàn-pài)的時陣,穆斯林會先食淡薄仔椰棗抑是其他甜路開齋,大約5分鐘到10分鐘了後,才進行第四拜的昏禮,紲落才會食開齋飯的主食。

    開齋飯是穆斯林佇齋戒月期間的主要食物件的機會,為著安搭逐家日時的辛苦封齋,菜色普通有大魚大肉的腥臊主食;抑若封齋飯是齋戒月貓霧光進前的早頓,內容大部份簡單,以補充水份佮碳水化合物為主,嘛袂當傷過腥臊。

    根據穆斯林的傳統,開齋飯的頭一齣菜,普通是先食椰棗。這是因為佇阿拉伯半島大出的椰棗,較好保存閣有營養價值,過去中東的沙漠商旅佮遊牧部落嘛攏共椰棗看做是重要的「焦料」補充品。經過一工禁食了後,用份量無濟煞甜閣有味的椰棗來開脾,對正頓消化佮提神有幫贊。閣加上椰棗講是伊斯蘭教先知穆罕默德上愛食的物件,開齋食椰棗成做一種「聖行」(Sunna),鼓勵穆斯林學先知的言行,因為按呢,椰棗是頭一齣菜。

    除了椰棗以外,各地的開齋飯嘛攏會準備清涼酸甜仔酸甜的飲料,較捷看著的有椰子水、柳丁汁,特殊口味的有椰棗牛奶摵(gû-ling-tshi̍k)(Balah Bel Laban)佮洛神花冰茶(Karkadeh)。目的嘛是欲補充水份佮提神開脾,因為紲落來的攏是袂輸過年的腥臊料理。

    世界各地的穆斯林家庭,攏有家己意愛、傳承的開齋飯主食,毋過上捷看著的菜色攏是「肉食」。像阿拉伯半島,就會以傳統的「薩里德燉肉」(Tharid)為主。薩里德講的是用蔥頭、紅菜頭做基礎的菜蔬燉肉,變化真濟而且在地化,對羊肉、牛肉、到駱駝肉攏會當用,食的方式是用烘甲脆脆的傳統薄餅搵(ùn)肉汁,是真適合親情朋友食會(tsia̍h-huē)分享的主食。

    無仝的氣候環境佮飲食文化,嘛予世界各地的開齋飯有無仝的傳統。像佇全世界人口上濟的穆斯林國家印尼,開齋飯上捷出現的就是「椰奶芳料燉雞肉」(Opor ayam);抑若 (iah-nā)少年一代的穆斯林,這幾冬嘛無堅持愛傳統料理,流行用簡單省事、方便保存佇冰箱的速食雞肉糋(炸雞:ke-bah-tsìnn)來解決一個月長的齋戒月飯桌。

    規个家族做伙看戲的齋戒月傳統

    因為齋戒月期間,穆斯林干焦會當佇日頭落山了後食飯,暗頓食的份量佮時間往往嘛會較長,所以佇現代穆斯林社會,齋戒月的暗頓定定會配大量四秀仔、甜路,家族仔的親情朋友佇食開齋飯了後,嘛會做伙食茶開講看電視,所以便若到齋戒月,穆斯林國家的電視媒體總會推出親情、友情佮愛情為主題的「連續劇」拚場,欲搶一年內底上懸的收視率黃金檔期。

    像佇中東地區,土耳其(Thóo-ní-kî)、黎巴嫩(Lê-pa-lūn)佮埃及出產的連續劇,就是各國「齋戒月八點檔」的熱門品牌。逐家就按呢電視配點心一路食甲半暝,不知不覺就共日時禁食的量補予夠額。

    但是齋戒月除了看電視劇,嘛是穆斯林政治人物佮生理頭人一年一改的「應酬大月」。因為齋戒月的文化傳統是家族仔團圓佮分享,濟濟一年迵天攏佇外口走傱、做工課的生理人佮政府官員,攏會佇齋戒月回國歇睏。所以濟濟生理人攏會以「做伙食開齋飯」的機會請人客,用各種傳統烘肉、營火(iânn-hué)暗頓來展示家己的財力,借這个機會熟似新的同途的夥伴、看著平常時拜訪袂著的政商重要人物。

    齋戒月結束了後的「開齋節」(Eid al-Fitr),更加是全球穆斯林的「過年慶典」,除了穿新衫、戴新帽仔佮家族團圓以外,閣有辦桌慶祝、連3工腥臊團圓飯的風俗。

    普通來講,佇開齋節的彼工,穆斯林家庭攏會刣雞剁羊,佇阿拉伯半島甚至閣會烘全羊、烘駱駝等「宴會大菜」來慶祝分享。佇開齋節,穆斯林家庭嘛會做傳統甜路,家家戶戶攏會捀(phâng)出祖傳的雞卵糕,像鄂圖曼(Go̍k-tôo-bān)土耳其帝國的宮殿點心果仁蜜餅(Baklava)、牛奶凍(華語:奶酪)甜粿庫納法(Knafeh)攏是逐家上愛分享的高級點心。

    禁食了後變大箍的溜溜仔球效應

    因為運動佮健康意識的推廣,便若齋戒月前一暗,穆斯林社群佮各國政府攏會提早推廣「健康齋戒月」運動,包括鼓勵食薰的人趁機會改薰,抑是提醒齋戒月食飯會毋通大食大啉、食傷油,甚至社群網路嘛攏有「趁齋減肥」的健身倡議。但是實際上,便若佇齋戒月期間,穆斯林國家的醫療系統攏會攢便便,急診室的接案數量嘛往往會佇齋戒月的頭一禮拜佮最上尾一禮拜明顯夯懸。

    世界衛生組織(WHO)表示,佇一般狀態之下的齋戒月禁食,對健康成年人並無緊急風險。但是佇好額的現代社會,逐家往往會因為日時袂當食飯啉水,會佇暗時開齋了後出現「補償心態」,顛倒想欲食予夠氣,但是暗時食傷濟、食傷油,毋但會影響人體的血糖穩定,暗時睏眠品質嘛會因為落降,致使齋戒月期間毋但食歹腹肚的人變甲閣較濟,街仔路嘛有閣較濟因為睏眠無夠、注意力無集中,增加的交通意外。

    齋戒月嘛是「體重變福相」的高風險時期。雖然禁食了後,逐家一開始較緊變瘦,但是佇袂當啉水、睏眠無夠的狀態之下,逐家日時的活動力煞來降低,暗時閣定定透暝食點心看電視劇,運動習慣無規律、飲食更加是大亂,這攏明顯影響著身體的新陳代謝。

    仝時陣,齋戒月的暗頓定定大魚大肉,特別是開齋節慶典時間倒踏的階段,家家戶戶攏咧請人客食團圓飯,致使齋戒月了後顛倒閣較會體重增加,閣加上齋戒月了後、恢復正常飲食的「溜溜仔球效應」(Yo-yo effect),攏予「齋戒月變福相」成做穆斯林國家困擾的健康問題。

  • 2024年初,臺灣選出第16任總統佮第11屆立法委員,1,900外萬選民用選票共全世界展現臺灣的民主成果,就算講是一場公開透明順利的選舉,但是並無代表實踐百分之百的公平佮正義。臺灣是多元族群的社會,佇咱的土地有濟濟無仝款文化背景的人,佇這馬的政治制度之下,欲用選票來表達𪜶的心聲真困難,甚至𪜶根本是選舉的局外人(kio̍k-guā-lâng)。

    【無法度用選票講話的人】系列報導,阮想欲𤆬逐家行入𪜶的故事內底,了解遮的臺灣社會的「邊緣人」,是按怎開放自由的民主社會內底,無法度包含抑是包容𪜶的期待佮身份?少數服從多數人的選舉制度,閣有啥物欠點?

    (文字/陳麗婷;攝影、責任編輯/王崴漢;核稿/陳榮裕、楊惠君;責任編輯/陳韻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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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法度見光的孤軍後代,大約有上萬人

    泰緬孤軍是講1949年到1954年之間,也就是第二改國共內戰了後,對中國雲南退入緬甸北境的中華民國國軍,這馬蹛佇泰國北部邊境,佮緬甸、寮國的交界。1950年代有一批孤軍撤轉來臺灣,予政府安置佇桃園龍岡(Liông-kong)的忠貞新村遮的所在。

    早期陸陸續續有孤軍後代用一寡方式來台灣,譬如講依親抑是讀冊,但是佇申請入籍的過程當中,有一寡因為戰亂無法度有出世證明文件等等各種因素,無法度順利入籍,成做非法居留。尤其這幾冬因為緬甸政局無穩定,孤軍後代來台灣的人數比較早較濟,嘛有人佇觀光簽證過期了後,不得已選擇非法留踮台灣。像這款無身份的泰緬孤軍後代按算有上萬人,好運的人有親人的厝通倚靠,不幸的就愛非法四界做散工,毋敢講出家己的身份,干焦會當覕起來,無法度享受佮一般公民仝款的權益。

    送一个親人來臺灣,就愛做工課幾若冬才儉有錢

    泰緬孤軍後代段成林(Tuān Sîng-lîm),雖然阿姊遮的家族成員早就佇20外冬進前來臺灣落地生根、建立家庭,毋過當當時少年的伊,因為厝內底需要有人作穡飼家,因為按呢,並無綴來臺灣。不而過,段成林自細漢就認為,家己讀緬甸的瓦(uá)城明德學校,用的是臺灣課本,受繁體字教育,一直感覺家己是臺灣人。

    段成林對定定有小型戰爭的緬甸(Bián-tiān)北部地區,尤其3年前緬甸政變,政府軍連老百姓的厝嘛轟炸,有戰事的所在啥攏無賰,死體就倒佇路邊,民不聊生。

    聽講佗位欲去予人轟炸,段成林透暝就愛𤆬囡仔搬厝。為著予囡仔會當有好的生活通過,伊決心欲來臺灣,2022年底開始用觀光簽證的方式,佇臺灣、緬甸之間來來去去。

    來一逝臺灣,對段成林來講無遐簡單。因為戰爭,規口灶大大細細攏𤲍佇緬甸北部高山田地的細間厝。為著欲去緬甸第一大城仰光(Yangon)買機票來臺灣,伊就愛對山頂沓沓仔揣路,因為真濟所在毋是路斷去就是橋斷去,有時陣頭前就有戰事根本過袂去,干焦會當覕甲結束才繼續坐車,開10外工才會當到仰光機場。

    佇農村欲儉錢無遐簡單,欲送一个人來臺灣,規傢伙仔就愛做工課儉錢幾若冬,「我希望我趕緊申請著居留證,就會當合法做工課趁錢,安穩了後共囡仔一个一个接過來,抑是予囡仔申請來臺灣讀大學。」毋過因為戰事,規口灶就愛一直搬厝,閣愛申請戶口證明孤軍身份證明文件、沿路所費佮機票,段成林就開欲幾若十萬。

    「我無想欲非法居留,毋過這改緬甸情勢緊張,若是轉去緬甸,毋知敢閣有命通轉來?」今年(2024)3月25是伊上尾的期限。

    認定家己是臺灣人,甘願留佇臺灣非法做散工

    「真濟人知影我欲接受《少年報導者》訪問,委託我講出心聲:逐家真想欲合法留佇臺灣。」佇臺灣,佮段成林仝款的孤軍後代袂少,有的是早期因為政府開放申請,已經提著身份證合法居留;有的因為當初時準備的證件無齊全,無法度證明家己是孤軍後代,抑是錯過申請期間,這幾年來非法居留佇臺灣;嘛有人因為年歲大矣、想欲來臺灣佮親人團圓抑是戰事遮的因素,這幾年陸續來到臺灣。

    新聞充電器

    是按怎會有泰緬孤軍佮後代?

    泰緬孤軍早期主力是李彌(Lí Nî)𤆬領的軍隊,原本是國軍抗日正規軍、滇(tian)桂(Kuì)黔(khiâm)省府軍等等,因為彼陣的雲南省主席盧漢領導造反歸順共產黨,致使逃難軍官家屬不得已愛對雲南、廣西、貴州南部轉去李彌佇曼谷(bān-kok)指揮孤軍作戰,籌備軍事裝備。

    1953年,李彌因為國際壓力奉令轉來臺灣,煞共軍隊留佇當地發展武力,佮中共抗爭,和緬軍作戰。抑若早期一部份部隊撤去臺灣,軍人家屬接受中華民國政府安排,安置佇桃園龍岡的忠貞新村;後來轉來臺灣的泰緬僑民大部份蹛佇台北的中和、永和,嘛有一寡軍民予人安置佇南投清境農場附近作穡佮養殖。

    段成林講,袂少人佇觀光簽過期了後,選擇非法留落來,好運的人有親人的厝通倚靠,不幸的四界非法做散工,毋敢講出家己的身份,干焦會當覕起來。

    36歲的楊發準(Huat-tsún)嘛是孤軍後代,2015年10月來臺灣,過8冬才總算提著臺灣居留證。伊佇緬甸予當地政府看做是無國籍難民,為著求生存對緬甸流浪去中國,後來冒險用囡仔咧用的細隻樹奶船偷渡,泅忝矣就坐佇樹奶船頂頭歇睏,一路泅到小金門,彼陣隨因為犯著《入出國佮移民法》予人關欲2個月,好佳哉是慈善團體擔保共保出來。

    「我是好運的,佇中國佮臺灣攏有受著慈善團體的幫贊,」楊發準來臺灣了後,經過慈善團體的介紹,佇無違法的情況之下,鬥相共作穡,留落來生活。毋過人生猶是看袂著未來,發準定定感覺失志。

    後來接觸桃園市金三角文化基金會董事長王根深(Kin-tshim),王根深仝款是對緬甸來的,嘛是緬甸密支那(Myitkyina)育成學校的學長,楊發準主動揣人鬥相共了後,接接彼陣的立法委員湯蕙禎辦公室,濟濟人共鬥相共,2023年7月,總算提著臺灣核發的居留證,「這馬上大的願望是做一个企業家,共佮我有仝款的同胞鬥相共。」

    楊發準講,佮伊仝款好運的人並無濟,「我佇緬甸讀仝一間學校的學長,來臺灣15冬矣,到今(kàu tan)猶未提著居留證;閣有人干焦會當踮佇做散工的所在,根本毋敢去外口拋拋走,就驚去予警察查著。」因為按呢,提著居留證的伊,非常希望共逐家發聲:

    "「咱認同臺灣,自細漢就認定家己是中華民國國民,咱干焦向望會當合法留落來。」

    國家開出的「支票」,到今猶未實現

    王根深是緬甸華僑,少年的時陣就綴中華民國軍隊佇金三角拍游擊,後來做情報員,1979年撤退(thiat-thè)來臺灣。伊講,用軍人的身份來臺灣,權益並無受著損害,但是有真濟同學彼陣根本無法度來臺灣。

    王根深這幾年協助泰緬孤軍佮後代佇臺灣的代誌,想起彼陣宣誓,「捍衛中華民國,服膺三民主義,流血流汗,在所不辭,」伊講,這个宣誓若像開出的支票,而且「上懸面額」是家己會當為國家犧牲,「佮我同一班軍隊的同學,有60%兌現這張上懸面額為國犧牲,但是干焦有3%的人來臺灣,」其他的留佇泰緬當地成做難民,有的人為著生存加入泰國軍,抑是想辦法歸化泰緬。

    「逐家對孤軍無了解,嘛無一定認同,」王根深講,彼陣國家開予孤軍的「支票」是予逐家上好的待遇、犧牲有撫卹金(hú-sio̍k-kim),甚至會接逐家來臺灣,「毋過戰亂的時陣根本揣無家屬,支票欲按怎兌現?」

    局勢安定了後,真濟留佇泰緬當地的孤軍頭一代已經沓沓仔過身,孤軍第二代抑是後代猶原咧當地接受中華民國傳統教育,認定中華民國政府踮的所在臺灣是祖國,致使感情上對臺灣來的人較有親切感。1982年捌有臺灣立委去泰北探視,親目睭看著當地佮富裕的臺灣比起來,孤軍駐守的美斯樂地區(Mae Salong)就親像是難民營。

     

    王根深講,後來有袂少華僑來臺灣讀冊,毋過政策捌改變做就算畢業矣,猶是無法度提著身份證,因為按呢,彼陣有真濟人無國籍、無身份、非法拍散工,雖然無清楚人數,但是應該有幾若千人,嘛包括跳機抑是用其他方式來臺灣的人。

    毋是歸化,只是搬轉去家己的國家

    根據孤軍遺老指出,猶閣佇當地的軍人佮家屬總人數恐驚有7、8萬人;抑若中國、泰國、緬甸、寮國邊界的華裔人口僫算,大約20萬。目前泰國、緬甸僑民相關的代誌以內政部移民署為主,有立委佮民間團體希望協助佇臺灣的泰緬孤軍後代提著合法居留證,甚至會當提著身份證。

    捌做桃園市民政局長的民進黨前立委湯蕙禎表示,濟濟泰緬孤軍佇當地無受著認同,代代攏咧過失根的生活,致使遮濟冬來,𪜶陸續來臺灣,抑是期待來臺灣,𪜶認定家己是中華民國國民,「𪜶認為佇臺灣只要肯拍拚,就一定有飯通好食。」

    湯蕙禎講,泰緬後代經過濟濟改陳請佮抗議,2009年政府捌開放1999年5月21到2008年12月31佇臺灣的泰緬孤軍後代申請,提出孤軍後代的身份證明文件,佇臺灣閣有僑生身份證明,就會當申請臺灣身份證。可惜的是,彼陣猶是有袂少人猶未來臺灣,抑是無法度提著證明文件、文件無齊全,結果無法度申請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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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佗一寡泰緬孤軍後代才會當合法佇臺灣居留?

    考慮人道佮歷史因素,內政部2009年6月發佈「滯(tī)台泰國緬甸地區國軍後代申請居留抑是定居許可辦法」,允准用學生身份留佇臺灣的泰緬孤軍後代,用無戶籍國民身份,合法佇臺灣居留抑是定居。

    適用對象是佇1999年5月21到2008年12月31,經過教育部抑是僑務委員會核准,來臺灣讀冊抑是接受技術訓練的學生,學生佇國防部查證無錯誤了後,就會當提著國防部發的國軍後代證明。只要提證明佮其他必要的文件向移民署提出申請,申請者提外國護照出國,事先佇家己指定的外館,提著入國許可證佮臺灣地區居留證的副本,就會當佮蹛的所在的移民署服務站換居留證正本。

    「有孤軍後代形容家己就敢若是流浪狗,」湯蕙禎講,佇無身份佮提著居留證之間,會當講是天堂佮地獄,無身份的人,無法度做工課、無勞保、健保,就算拍散工嘛可能會予人剝削,譬如講佇工地做工一工普通超過1,800箍,毋過𪜶干焦會當提800箍,而且𪜶毋敢凊彩換頭家,驚予人檢舉;破病的時陣,有錢就買便藥仔,無錢就忍咧。因為按呢,至少先提著居留證就有工課佮勞健保,毋免閣過覕相揣的生活。

    無法度順利提著身份證的案件啥物狀況攏有,「譬如講兄妹仔,阿兄買著泰國護照,用外國籍學生入境,小妹用僑生身份入境,結果阿兄申請無成功,」湯蕙禎講,有的是五兄弟,上細漢的小弟無佇申請的期限內讀冊煞無法度申請;有的符合資格,煞因為錯過申請期限無法度申請;有的雖然是兩个兄弟仔,毋過需要的文件煞無仝;閣有真濟孤軍後代後來才來臺灣揣親人;到今蹛佇臺灣的孤軍後代,猶原有人對20外歲等到40外歲,因為無法度提著戶口、出生證明,干焦會當非法居留。

    「阮知影閣有足濟泰緬孤軍後代想欲合法來臺灣生活,毋過這馬干焦會當先共已經來臺灣的人鬥相共,」湯蕙禎講,每一个案件的狀況攏無啥仝,愛的文件嘛無一定攏仝款,必須愛重新協助𪜶共所有資料文件整理予好,才閣做成陳情書送到內政部移民署,過程當中需要細膩謹慎確認資料的正確性,因為一旦政府查核無對同(tuì-tâng),𪜶真有可能就無法度閣翻案矣。

    湯蕙禎講,對2023年6月到今,協助受理辦理居留證的人,大約收案376件。尤其緬甸當地戰事嚴重,欲提著戶口證明比較早閣較困難,閣加上案件狀況複雜,伊認為政府應該以專案方式處理:

    "「徛佇人權的立場,真濟人佇泰國、緬甸根本無國籍,佇臺灣嘛干焦會當非法居留,𪜶並毋是欲歸化臺灣,是認定家己只是搬轉去屬於家己的國家。」

    熱情參與選舉造勢暗會,煞是無法度投票的人

    對金三角來的王根深估計,佇臺灣無法度提著合法居留的泰緬孤軍後代,按算有上萬人,𪜶有的辛苦拍散工,較好運的是有親人通倚靠。

    對無身份,到提著居留證,閣到有中華民國國籍,這條路𪜶毋知當時才行會了。王根深吐大氣,「阮族群人少,無選票,是欲按怎得著重視?」因為按呢,伊有能力佮權利以後,干焦想欲幫贊閣較濟同胞。

    王根深的叔伯小妹王根珠,20外冬前伊的媽媽、阿姊小弟早就已經來臺灣生活,伊煞因為結婚生囝留佇緬甸。2冬外前,王根珠的查某囝來臺灣申請讀大學,煞因為過去的家庭變故,憂鬱症發作;王根珠決定申請來臺灣照顧查某囝,毋過等真久,猶是無法度提著居留證。

    臺灣2024年大選期間,王根珠對無法度投票感覺可惜,若是有一工會當用選票表達想法,「阮就欲投予願意共阮鬥相共的候選人。」

    「若是有一工提著臺灣身份證,我一定會去投票,這是我成做臺灣公民的基本使命,」過8冬才提著居留證的楊發準講。今年臺灣大選楊發準雖然猶閣無法度投票,毋過佮真濟對泰國緬甸來的鄉親做伙參加競選造勢活動,「阮合法居留的人,希望有機會共政府官員表達訴求,共濟濟鄉親的困境講予政府知。」

    「我嘛足想欲投票,」猶未提著居留證的段成林,心內猶是有向望,伊一直共臺灣當做是家己的家,今年選舉佮親情五雜(tshin-tsiânn-gōo-tsa̍p)到競選活動現場,綴逐家做伙嚷喝(jióng-huah)支持,"「這馬雖然無發言權,想欲講啥煞袂當講,若是未來有機會成做真正的臺灣人,一定會去投票,這是人民應該有的權利,一定會去做。」

  • 2022年1月24,徛佇台北國賓戲院影廳內底,葉佳龍看著銀幕的「諸葛四郎」,目屎含目墘。1點鐘閣28分鐘的電影頭一改放影煞鼓,片尾字幕出現──「獻予我的老爸佮老母」,煞落來是長長的片尾名單,有出名的電影人,有參與募資的一般民眾。超過一千个名一一走過眼前,彼是成就這齣電影的每一个希望,想著遮,葉佳龍目屎滴落來。電影製作的這段時間,伊總是按呢,目屎含目墘、忍咧、攑頭,閣微微仔笑。

    伊是《諸葛四郎》尪仔冊原著(guân-tù)作者葉宏甲(Ia̍p Hông-kap)的大漢後生。

    (文字/陳怡靜;攝影/余志偉;設計/江世民;企畫/柯皓翔;核稿/楊惠君;責任編輯/陳韻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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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老爸上尾彼10冬是真孤單的,唯一陪伴伊的就是〈童年〉這條歌。」

    《諸葛四郎》是四空年代囡仔時陣的幻想,但是台灣60、70年代以後的戒嚴政治環境佮審查制度之下,限制尪仔冊出版,予作者葉宏甲(Ia̍p Hông-kap)佮伊彼代的漫畫家予時代放袂記得,干焦賰羅大佑〈童年〉內底的歌詞留佇逐家的記持內底。

    葉宏甲過身了後真長一段時間,厝裡無人閣提起《諸葛四郎》,彼陣佇美國讀冊的大漢後生葉佳龍,從來無欲講家己是葉宏甲的後生,彼是看著稀微的老爸閣無能為力的後生上深的虧欠。

    2017年紙風車劇團共《諸葛四郎》改做舞台劇,台跤的葉佳龍看著,就算經過61冬,《諸葛四郎》猶原唌人目,伊總算敢面對家己心內的失意,開始啟動《諸葛四郎》的3D動畫工程;抑若所有「諸葛四郎世代」攏成做協力天使,2022年催生結合尪仔冊、舞台劇佮動畫科技的3D動畫電影《諸葛四郎──英雄的英雄》。

    毋但按呢,動畫電影放影了後,葉佳龍嘛佮文化部簽文物寄付(kià-hù)意向書,按算共𪜶老爸所有的原稿、物件捐予國家漫畫博物館。葉佳龍毋但希望諸葛四郎閣一改成做台灣囡仔心內的英雄,更加有心為著本土動畫產業盡一份心力。

    1966年:漫畫審查之下,予人講是怪力亂神(kuài-li̍k-luān-sîn)的《諸葛四郎》

    佇電影放影進前,直欲30冬,葉家的人毋捌講著《諸葛四郎》。若欲講是無想,應該講是毋敢、不忍,葉佳龍講:「對阮兜來講,《諸葛四郎》傷過重要,嘛帶來真濟創傷。」

    「漫畫審查制度」佇1966年頒佈了後,禁止漫畫「怪力亂神」,台灣漫畫進入烏暗期,主角袂當袱面(ho̍k-bīn)、無怪獸,甚至連寶物攏禁止出現,漫畫家雙手予人縛起來手,無法度閣自由畫圖。致使彼陣咧《漫畫周刊》連載的《諸葛四郎》,全系列攏總8部作品,攏予人查禁、銷毀(siau-huí),流通佇市面上的單行本(tan-hêng-pún)嘛罕得揣著完整的版本。

    【新聞充電器】

    啥物是漫畫審查制度?《諸葛四郎》是按怎會予人禁?

    葉宏甲是台灣早期捌衝甲掠袂牢的漫畫家,1956年創造縛兩粒包仔頭的諸葛四郎。就按呢,諸葛四郎就成做轟動街頭巷尾的武俠少年,這嘛是台灣頭一本英雄尪仔冊。1958年到1970年,諸葛四郎相連紲拍敗魔鬼黨、烏蛇團、雙假面,成做彼陣囡仔心內頭一个英雄。1966年國立編譯館頒佈「漫畫審查制度」,禁止尪仔冊「怪力亂神」,就算葉宏甲閣滾躘(kún-liòng)拍拚幾冬,諸葛四郎的故事猶是就按呢結束。

    2022年諸葛四郎重生,對2D平面漫畫行向3D立體動畫《諸葛四郎──英雄的英雄》,運用通掠著動態畫面的動畫技術。劇情描述桂國公主予魔鬼黨戴(tì)鐵面具,來威脅桂王交出鳳劍交換面具的鎖匙,諸葛四郎受桂王所託,深入賊寨(tsha̍t-tsē),正邪交戰的時陣煞四周圍攏敵人,英雄佇困境勇敢徛做伙,佮組織真大的魔鬼黨展開一場鬥智鬥力的搶寶劍大戰。

    後來五、六空年代對《諸葛四郎》的記持,干焦賰歌手羅大佑的歌曲〈童年〉內底彼句歌詞:

    「諸葛四郎佮魔鬼黨,到底是啥人搶著彼支寶劍?」

    葉佳龍會記得,彼陣伊當咧美國讀博士,接著老爸真樂暢的電話,「你敢有聽過羅大佑?伊寫一條歌,有唱著諸葛四郎佮魔鬼黨呢。」彼陣越洋電話真貴,電話講10外分鐘,毋知開老爸偌濟錢。記持像光顯顯(kng-hiánn-hiànn)的刀仔,葉佳龍閣嚨喉滇,「阮爸爸上尾彼10冬是真艱苦的,因為伊無舞台。不管是啥人,無舞台、無讀者、無朋友,應該攏真孤單啦乎。尤其又閣是藝術家……。」

    佇審查佮創作之間的平衡,葉佳龍腦海內𪜶老爸的身影,總是稀微。伊定定希望老爸放棄,毋過老爸猶原堅持。

    支持老爸創作上大的力量,其實是老母。葉佳龍想起自細漢到大漢,老母毋但愛扞家,閣愛照顧老爸的師仔,「上濟人的時陣,阮兜蹛12个師仔,規口灶有18个人做伙生活,阮老母逐工愛負責18个人的三頓佮生活,煞從來毋捌咧喝忝。」過年過節閣有員工旅遊,細漢時的葉佳龍會記得,18个人做伙坐大車出去𨑨迌。而且漫畫師仔出師矣,葉佳龍一定會替徒弟仔做一軀(su)se-bí-looh、送一个紅包,就敢若是成年禮。

    葉佳龍講,老母晚年(buán-liân)帶失智症,連後生攏袂記得,煞會記得諸葛四郎,「我問阮媽媽我是啥人,阮媽媽講毋知。但是我提《諸葛四郎》予看,媽媽會講,『是四郎啊』。」

    2017年:紙風車予《諸葛四郎》成做舞台劇

    葉佳龍年歲大的媽媽身體開始衰弱(sue-jio̍k),「有一工,阮媽媽共我講,『這个以後愛交予你矣。』我一看,伊提予我的是《諸葛四郎》。」

    2017年,紙風車劇團揣著葉佳龍,共《諸葛四郎》尪仔冊改編做舞台劇。短短年半的時間,超過4萬人次來看。看著囡仔的笑容,聽著囡仔的笑聲,葉佳龍看著規場的囡仔聲,攏是為著《諸葛四郎》來的。

    「我彼陣已經50幾歲矣,經過人生的里程碑。斡頭看,雖然我過甲真好,毋過替老爸做的猶是傷少,替諸葛四郎做的傷少。我已經老矣,毋過諸葛四郎猶閣遮少年,猶是彼个模樣,猶是真勇敢⋯⋯,」葉佳龍講袂出話。

    就按呢葉佳龍決心,欲共散佇世界每一个角勢(kak-sì)的《諸葛四郎》碎片,一片一片抾轉來。為著復原完整的《諸葛四郎》復刻版,葉佳龍一个一个拜訪國內收藏家,而且共少數閣佇咧的《漫畫周刊》拆掉掃描,共欲99%的完整尪仔冊揣倒轉來。

    這是老爸葉宏甲的遺願,嘛成做葉佳龍的揣根之旅。拜訪收藏家的過程,囡仔時陣的記持一點一滴轉來到眼前,「聽著足濟序大人咧分享的故事,當當年來看過猶是囡仔時陣的我,閣佮阮老爸講著啥物內容。」暗時,葉佳龍坐佇電腦頭前,用畫圖軟體一筆一筆修復老爸的原稿,比照當當年豪華(hô-huâ)單行本(tan-hêng-pún)的形式,復刻出100冊的大全集。

    2D漫畫的重生,佮3D動畫的新生仝時陣展開。不而過,干焦báng-gà角色的美術風格,就開一年才確定落來。角色的身體動作是運用3D掠動態畫面的技術,邀請12位舞台劇演員實際演出,透過身軀頂的感應器,共動作精準掠入去電腦運算,呈現出諸葛四郎戰魔鬼黨的武打(bú-tánn)畫面。規个動畫製作期開甲5冬,才共尪仔冊的版本,改做3D動畫電影《諸葛四郎──英雄的英雄》。

    2022年:3D動畫電影放影,1个人到1千人的力量成果

    2022年《諸葛四郎──英雄的英雄》,成功佇過年期間放影,予諸葛四郎閣一改成做新世代囡仔人心內的英雄。

    初初仔開始,葉佳龍干焦1个人,2019年伊啟動募資計畫的時陣,對上開始的幼稚園佮國小同學、前國家電影佮視聽文化中心董事長藍祖蔚(Nâ Tsóo-uì)、導演吳念真(Ngôo Liām-tsin)、編劇林于峻(Lîm Û-tsùn)、動畫導演劉育樹(Lâu Io̍k-sū)開始,沓沓仔擴大到無熟似的人,上尾募著1,062筆小額贊助,予「英雄聯盟」愈滾愈大。

    葉佳龍共電影號名《英雄的英雄》嘛有背後的心意,「電影是團隊合作的成果,就親像電影內底的拍魔鬼黨的團隊合作,諸葛四郎一个人是無法度完成的,一定愛有伊的好朋友,這嘛是阮老爸想欲傳達的精神。」

    毋但透過科技的力量,予老爸的作品重生,葉佳龍嘛佇《諸葛四郎──英雄的英雄》內予老爸現身,就敢若是咧替彼代,無法度佮大環境變遷對抗的漫畫家平反,說一句:「我干焦是一个畫尪仔冊的。」嘛鼓勵這馬當行佇創作路上的漫畫家。

    這是電影內底小小的隱藏片段,彼句聽起來有淡薄仔頇顢的台詞,就是葉佳龍親身「獻聲」,予見過大風大湧的葉佳龍非常緊張,配了5點鐘才完成。是這个後生,予當當年彼个感覺家己「干焦是一个畫尪仔冊的」的葉宏甲創作出來的báng-gà,有新的性命,牽起因為囡仔時陣看過《諸葛四郎》的讀者,牽起電影團隊,同時嘛帶來新的觀眾。

    細漢的時陣,老爸定定𤆬葉佳龍去看電影,像《火燒紅蓮寺》、烏白的《哥吉拉》(Gojira) ⋯⋯然後就問伊講:「阿龍,你看拄才彼个電影𠢕佇佗位?」彼是老爸畫尪仔冊的養份,嘛是伊佮𪜶老爸罕得有的相處時間。

    葉佳龍講,𪜶一傢伙仔攏會曉畫圖,伊嘛捌想過欲畫圖,煞予𪜶老爸阻擋,「這條路傷辛苦矣。」後來,葉佳龍到美國讀著博士,成做美國高科技產業的工程師,開創業投資公司。叫是佮老爸的路佮家己囡仔時陣的向望愈行愈遠,想袂到講,雖然行無仝條路,尾仔猶是行鬥陣。講著老爸,葉佳龍閣嚨喉滇矣,伊講定定夢著老爸:

    「伊猶是咧畫圖,攑頭共我看,大概是40歲左右的模樣,比我這馬閣較少年咧。」

    諸葛四郎到底是參考啥人的形象?葉佳龍閣笑講:「阮老爸是共我講過,伊是照鏡畫的啦。」原來,諸葛四郎是漫畫家的自畫像呢。

  • 植物可以預警空汙和地震?

    當空氣品質紫爆,或是地震發生時,中央氣象局會發出「國家級警報」到民眾的手機,但你知道嗎?植物也有類似的「預警」功效,可以偵測空汙,甚至發揮「空氣淨化器」的效果!

    (諮詢專家/孫岩章;文字/林慧貞;設計/一百隻熊;核稿/楊惠君;責任編輯/陳韻如)

    能快速反應汙染的「預警植物」

    農委會藥物毒物試驗所曾做過研究,發現相思樹能為人們監測空氣汙染。

    相思樹原產於恆春半島,後來成為台灣低海拔常見的樹種。1970~1980年代,台灣的磚窯廠、陶瓷廠相當興盛,試驗所發現,當磚窯廠燃燒時會排放出氟汙染物,附近的相思樹葉尖因此出現枯死症狀、不規則剝落,實際檢測葉尖發現氟含量確實偏高,月桃葉也發生過類似的現象。

    這是因為植物的葉子有氣孔,進行光合作用和蒸散作用時,會和外界交換氣體與水。然而氟離子和鈣或矽酸結合後難以溶解,被植物吸收後,便堆積在葉子尖端,造成枯死。這類可以快速反應汙染的植物被科學家稱為「預警植物」。

    其他植物如菸草,對於臭氧十分敏感,一旦超過它所能忍受的範圍,葉片就會出現病斑,台灣大學植物病理與微生物學系兼任教授孫岩章就曾在台北和台中,發現大範圍的菸草受到臭氧影響病變。

    除了監測空氣,植物也可以進一步幫人們吸收不好的汙染物,例如相思樹和苦楝對氮氧化合物的攔截效率最高,無患子和水黃皮則是攔截二氧化硫的大功臣。

    對世界忍氣吞聲的「監測植物」

    世界上有預警植物,也有默默忍耐的植物,例如台灣分布廣闊的外來種大花咸豐草,對於氟汙染物的忍受性很高;較敏感的植物則如唐菖蒲,空氣中的氟濃度1ppb就會出現徵狀,葉片累積氟濃度僅20~30ppm。但大花咸豐草的葉子,即便累積氟濃度到1,000ppm,外表也不會有任何改變。

    像大花咸豐草這類對氟汙染物忍氣吞聲的植物,還有菠菜、茶樹、柑桔等等,它們被稱「監測植物」。當別的植物紛紛落葉時,監測植物們仍屹立不搖,定期分析它們葉片的氟濃度,就可以知道汙染物存在多久、分布的空間、有沒有擴散趨勢。

    什麼是ppb?什麼是ppm?

    ppb與ppm是濃度的單位,1ppb是十億分之一(Parts Per Billion)的縮寫,1ppm則是百萬分之一(Parts Per Million)的縮寫。不只在描述空氣品質時會看見這兩個單位,食品內若存有重金屬、農藥、動物用藥等,大多是微量物質,這時也會用到ppb與ppm來作為計量單位。

    相思樹竟然可以預警地震?

    除了監測空氣中的汙染物,相思樹還有「預警」地震效果。早期科技還沒那麼先進時,相思樹是礦坑工人遭遇地震坍方時,重要的逃生警報器。

    相思樹的質地細緻,非常堅硬,早期台灣挖礦時,最怕遇到坑道「落盤」,也就是岩層崩落坍方,隨處可得的相思樹就成了支撐坑道最好的材料。

    由於相思樹非常堅硬,發生落盤時還能支撐一點點時間,且因被擠壓發出吱吱聲響,像是在提醒工人趕快逃命。所以礦廠工人流傳著一句俚語:「若聽到相思仔號,愛命得要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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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氣品質䆀,抑是地動發生的時陣,中央氣象局會發出「國家級警報」去民眾的手機仔,但是你敢知影?植物嘛有相siâng的「預警」效果,會當偵測空氣汙染,甚至發揮「空氣淨化器」的效果!

    (諮詢專家/孫岩章;文字/林慧貞;設計/一百隻熊;核稿/楊惠君;責任編輯/陳韻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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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會當快速反應汙染的「預警植物」

    農委會藥物毒物試驗所捌做過研究,發現相思樹會當共咱監測空氣汙染。

    相思樹的起源佇恆春半島,後來成做台灣低海拔定定會看著的樹種。1970~1980年代,台灣的磚仔窯(tsng-á-iô)、瓷仔廠真濟,試驗所發現,磚仔窯咧燒的時陣會排出氟(hut)汙染物,附近相思樹的葉尖就出現蔫去的症頭、無規則藃(hiauh)去,實際檢測葉尖發現氟確實有較懸,月桃嘛捌發生過相siâng的現象。

    這是因為植物的葉仔有毛管空,進行光合作用(kng-ha̍p chok-iōng)和蒸散(tsing-sàn)作用的時陣,會佮外界交換氣體佮水。毋過氟離子佮鈣(kài)抑是矽酸(si̍k-sng)結合了後僫溶解,予植物吸收了後,就會積佇葉仔頭前,自按呢蔫去。這款會當快速反應汙染的植物予科學家叫做「預警植物」。

    其他植物像菸草(ian-tsháu),對臭氧(tshàu-ióng)非常敏感,一旦超過伊會當忍受的範圍,葉仔就會出現病斑,台灣大學植物病理佮微生物學系兼任教授孫岩章(Sng Giâm-tsiong)就捌佇台北佮台中,發現大範圍的菸草受著臭氧影響病變。

    除了監測空氣,植物嘛會當進一步共咱吸收無好的汙染物,譬如講相思樹佮苦楝仔(khóo-līng-á)阻擋氮氧(tām-ióng)化合物的效率上懸,抑若黃目子(n̂g-ba̍k-tsí:無患子)佮臭腥仔(tshàu-tshènn-á:水黃皮)是阻擋二氧化硫(jī-ióng-huà-liû)的大功臣。

    對世界忍氣吞聲的「監測植物」

    世界上有預警植物,嘛有恬恬忍耐的植物,像佇臺灣四界攏看會著的外來種赤查某(tshiah-tsa-bóo:大花咸豐草),對氟汙染物的忍受性真懸;較敏感的植物像關刀花(kuan-to-hue:唐菖蒲),空氣內底的氟濃度1ppb就會有現象,葉仔累積的氟濃度干焦20~30ppm。毋過赤查某的葉仔,就算氟濃度累積甲1,000ppm,外表嘛袂有任何改變。

    像赤查某這款對氟汙染物忍氣吞聲的植物,閣有菠薐仔(pue-lîng-á:菠菜)、茶樹、柑仔,遮的攏叫做「監測植物」。別的植物咧落葉的時陣,監測植物猶原徛騰騰(khiā-thîng-thîng:屹立不搖),定期分析𪜶葉仔氟的濃度,就會當知影汙染物存在偌久、分佈的空間、敢有湠開的趨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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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啥物是ppb?啥物是ppm?

    Ppb佮ppm是濃度的單位,1ppb是十億分之一(Parts Per Billion)的縮寫,1ppm是百萬分之一(Parts Per Million)的縮寫。毋但咧講空氣品質的時陣會看著這兩个單位,食品內底若是有重金屬、農藥、動物用藥,大部份是微量物質,這个時陣嘛會用著ppb佮ppm來做計量單位。

    相思樹竟然會當預警地動?

    除了監測空氣內底的汙染物,相思樹閣有「預警」地動的效果。以早科技猶閣無遐先進的時陣,相思樹是礦坑工人拄著地動崩去的時陣,重要的逃命警報器。

    相思樹的樹身真幼閣真𠕇(tīng),古早台灣咧挖礦的時陣,上驚去拄著磅空「落盤」,就是岩層(giâm-tsân)崩山塌(lap)落,四界攏揣有的相思樹就成做共磅空弓牢上好的材料。

    因為相思樹真𠕇(tīng),落盤的時陣閣會當擋一下,而且因為相思樹擠著會發出聲音,袂輸咧提醒工人緊逃命。所以礦廠的工人流傳一句俗語:「若聽著相思仔吼,愛命著愛緊走。」相思樹竟然會當預警地動?

  • 今年(2024)是全球大選年,1月除了台灣第16任總統副總統佮第11屆立法委員選舉、孟加拉(Bīng-ka-la)大選嘛佇1月進行,一直到12月烏茲別克(Ú-tsì-pi̍k),至少有48个國家欲舉辦各類選舉。而且根據國際選舉制度基金會(International Foundation for Electoral Systems,簡稱IFES)統計(資料到2024年1月3日),全球會選出至少20位國家領導人。

    大選年代表全球投票人數嘛會創歷史新懸。根據《經濟學人》(The Economist)估算,全部的選舉會關係著全球過半人口(41.7億),而且其中大概有20億人會當投票。《彭博》(Bloomberg)是對經濟的角度估算,指出占去全球GDP(Gross Domestic Product,國內生產毛額)產值42%的國家,會選出新領導人。

    排滿的選舉月曆,敢就代表世界閣較民主矣?咱對全球概覽講起,一步步研究各大洲的選舉現象,佮5个全世界攏咧關注的國家大選,看覓2024的民主溫度。

    (文字/鄭涵文、王琳茱;設計/黃禹禛;核稿/楊惠君;審閱/卞中佩、林佳和;責任編輯/陳韻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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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年全球選舉行事曆滿,1月到12月超過46國欲舉辦選舉

    亞洲上濟票、非洲上濟場,全球敢會閣較民主?

    2024全球選舉狀況

    全球10大人口國內底,有8國大選

    全球10大人口國內底,有8國會佇2024年舉辦全國性選舉,加起來人口總數超過29億。

    但是佇這內底,公平自由的選舉恐怕袂過半,尤其孟加拉(Bīng-ka-la)、巴基斯坦(Pa-ki-su-thàn)佮露西亞,𪜶國內目前的反對者抑是政敵,攏佇咧予統治者壓迫的狀態,有的甚至予人關佇籠仔內,致使政權變動的機會真細。

    抑若美國、印度佮印尼,是予「經濟學人資訊社」(Economist Intelligence Unit, EIU)的民主指標歸類做「有缺角(khih-kak)的民主」(flawed democracy),政權雖然有改變機會,但是猶是愛繼續觀察。

    聚集上濟選票的亞洲,煞更加無自由?

    選票上濟的所在佇亞洲。人口真濟的孟加拉、印度、印尼攏有大選。但是予人煩惱的是,遮的所在雖然有民主的機制,但是實質上並無自由。

    印度佇總理莫迪(Narendra Modi)的領導下,雖然當咧享受經濟成長的果子,但是伊仝時陣也放任(hòng-jīm)國內反穆斯林的聲音,予宗教自由倒退攄。印尼的局勢是真明顯倚現任總統佐科威(Joko Widodo)繼續加強伊家己的政治王朝。抑若沓沓仔變專制的孟加拉,是反對派領導人佇籠仔內,而且社會無任何有無仝意見的空間。

    非洲會舉辦上濟場選舉,但是政變風險懸

    佇2024年,干焦非洲就有超過20國舉行無仝類型的選舉,但是遮濟冬來,這也是全球政變上捷的地區。

    對2020年以來,非洲國家已經有9國發生軍事政變。另外,佇南非已經掌權超過30冬的非洲民族議會(African National Congress, ANC),煞予人預測真有可能繼續掌權。2024年規个非洲選舉不斷,但是政局猶是真袂穩定。

    5場全世界攏咧看的國家大選

    政治大學法律學系副教授林佳和指出,事實上,2003到2017,全球128个國家內底有58个國家,予人認定是「行向、抑是轉去威權」; 仝一个時陣,全世界威權的體制佮《憲法》,也比民主的體制佮《憲法》,成長了閣較濟閣較緊。 目前世界上有超過42%人口,生活佇「反民主化」的威權國家內底。

    人民投票選出國家領導人,也無一定是「民主化」的保證。佇2024年全球幾若十場大選當中,除了台灣以外,有5个國家的選舉特別值得關注,包括印尼、露西亞、印度、墨西哥(Bi̍t-hi-kóo)佮美國,其中有少年的民主國家、老牌的民主國家,嘛有敢若是民主的威權國家,遮的國家的選舉表現出民主自由的無仝款的態樣,會當對咱理解這馬國際社會所面臨的民主難題有幫贊。

    印尼:佐科威政治王朝直欲形成

    印尼是東南亞人口上濟、世界人口排第4的國家,2024年2月14就欲舉行總統大選,這場大選會成做全球投票規模上大的孤日選舉活動,按算有2億印尼國內選民佮175萬海外選民進行投票,有大批Z世代少年人頭一改投票。因為投票人口真濟,計票作業按算愛開甲1個月,選舉結果會佇3月下旬公佈。印尼頂一改的2019年大選,是印尼歷史上頭一改舉辦的「多合一選舉」,開票作業有個外月長,選舉結果宣佈彼工,引起6个人死亡、200外人著傷的嚴重衝突事件,反對派總統候選人普拉博沃(Prabowo Subianto)輸予連任的佐科威,控訴佐科威指揮國家機器「作票」。

    印尼佮台灣仝款是較少年的民主國家,對1960年代開始予獨裁者蘇哈托(Suharto)用鐵腕統治32年長,一直到1998年蘇哈托政權予人推翻,印尼才進入改革時期,開始久長的民主化過程。2014年,平民出身的佐科威共競爭對手拍敗贏總統大選,初初仔開始,伊謙虛閣關心人民生活的執政態度予伊得著「印尼版歐巴馬」的名號;不而過,佐科威執政的10年之間,印尼煞出現網路言論自由予人限制、批評政府的媒體人受著打壓等等民主倒退現象,媒體是民主國家的重要指標,一旦失去批評政府的自由,民主發展就會受著阻礙。

    閣較予人煩惱的是,佐科威佇政壇安插袂少家族成員,像伊的女婿巴比(Bobby Nasution)佇2020年選舉勝選成做北蘇門答臘(So͘-bûn-tap-lat)棉蘭(Medan)市長,28歲的細漢後生凱尚(Kaesang Pangarep)是以政壇新人的身份成做以少年人為主的印尼團結黨(Indonesian Solidarity Party, PSI)主席。佐科威36歲的大漢後生吉伯朗(Gibran Rakabuming Raka)目前擔任中爪哇(Jiáu-a)梭羅(Solo)市長,2023年10月宣佈加入大印尼運動黨(Gerindra)總統候選人普拉博沃(Prabowo Subianto)的團隊,正式予人提名做2024年總統大選副手參選人,引起社會議論;因為印尼選舉法規定候選人愛滿40歲,但是印尼憲法法院煞佇2023年10月裁定,往過做過公職的候選人袂受這條法條限制,予36歲的吉伯朗會當加入總統大選戰局,總統候選人普拉博沃的民調也因為按呢一路衝懸。

    10冬前以素人總統出名的佐科威,這陣當咧一步一步打造家己的政治王朝,予伊佇退位了後會當繼續保持政壇影響力,2024年總統大選了後,印尼的民主可能閣一改面臨挑戰。

    露西亞:強人普丁「無對手」的選舉

    2024年3月起鼓的露西亞總統選舉,發動露烏戰爭的71歲露西亞總統普丁(Vladimir Putin),宣佈以獨立參選人身份參選,這場選舉對普丁袂輸宛如桌頂拈柑,伊已經掌權超過20冬,完全控制官方媒體,閣加上主要政敵攏予人刣死、予人掠入去關抑是流亡,致使露西亞目前會當講是無反對普丁的主流聲音,所以伊欲連任真輕鬆,這改選舉對露西亞的政治看起來只不過是一个形式。

    普丁對1999年做總統以後就掌握國家佮媒體資源,一路輕鬆勝選。2020年,普丁甚至共連任限制強制提掉,予家己會當一直執政甲2036年。普丁打壓手頭有媒體的頭人,來確保袂有媒體批評伊。仝時陣伊嘛積極共政敵除掉,上出名的政敵納瓦尼(Alexei Navalny)過去一直煏普丁的歪哥內幕,因為按呢予人用各種罪名逮捕10外改,甚至2020年佇飛行機頂頭予人下毒昏迷,而且2021年治療煞回國了後就隨予人逮捕,目前納瓦尼猶原佇籠仔內予人關。2023年12月初7,納瓦尼佇社群媒體呼籲露西亞大眾愛看予清楚普丁操作選舉的手段,隨就下落不明。失蹤超過2禮拜了後,納瓦尼才去予人發現移監去北極圈以北的一个流放地,納瓦尼的發言人亞爾米許(Kira Yarmysh)表示,這个監獄霜寒雪凍,環境愈䆀,表示普丁刁工欲孤立納瓦尼。

    普丁除了打壓媒體佮政敵,閣透過建立較有氣魄的形象來得著露西亞大眾的支持,這種打造個人崇拜風氣的手段引起其他強人頭人相爭模仿。媒體上定定會當看著伊咧騎馬抑是練柔道。普丁政治顧問表示𪜶骨力打造出好萊塢式救星的形象,這个策略非常成功,普丁的國內支持度一直維持佇6成以上。

    普丁的「英雄個性」是精準設定,1991年蘇聯解體了後,露西亞人民的生活品質變䆀,大眾欠缺經濟安全感,甚至致使露西亞男性平均壽命變短。佇這段時間,普丁佇露西亞政壇快速撠起(ngiauh-khí),以重新建立露西亞強國地位為目標,按算「予露西亞閣一改偉大」,所以袂講真歹理解是按怎生活困苦的露西亞人民會遮爾支持普丁。

    普丁雖然已經71歲,但是佇無政敵會當參選的狀況之下,普丁看起來會佇2024年連任,甚至可能掌權甲2036年,到時陣普丁就是高齡84歲。

    印度:莫迪統治,成做國際情勢的關鍵威脅

    印度這个世界人口上濟的國家欲佇春天舉行國會下議院選舉。因為投票人數實在是傷濟,所以印度的大選普通攏愛幾若个禮拜,2024年的選舉按算佇4月佮5月舉行。

    2023年12月,印度5省進行地方選舉,這場選舉是2024年大選進前的上尾一波地方選舉,會當做為重要指標,抑若現任印度總理莫迪的印度人民黨(Bharatiya Janata Party, BJP)佇這馬5省選舉得著袂䆀的結果,表示莫迪猶是真有吸引力。

    莫迪佇2014年就任的時陣佮普丁仝款,共家己打造是印度的民族英雄,利用個人崇拜的手段來加強印度大眾對家己的支持。伊出身平凡,屬於印度種姓制度的底層階級,所以打造出會當「佮人民直接對話」的形象。嘛積極宣傳家己的政績,像伊共印度上大的板球體育場重新用家己的名號名,閣佇印度發射的衛星頂頭刻家己的面,而且疫情期間印度民眾提著的疫苗證明閣有印莫迪的頭。

    予國際社會煩惱的一點就是莫迪想欲予「印度教閣偉大」,伊的政黨印度人民黨佇莫迪上位了後就開始打壓印度在地穆斯林族群,並且不斷強調印度教佇印度歷史的地位。雖然印度國內的穆斯林是少數族群,煞予印度人民黨指控當咧破害印度教傳統,印度甚至出現「愛情聖戰」(love jihad)陰謀論,指控印度的穆斯林男性透過愛情佮婚姻,拐騙印度教徒改信伊斯蘭教,致使穆斯林成做部份激進印度教徒的攻擊對象。

    莫迪除了煽動印度的宗教佮種族爭議,閣想欲操控媒體,自從2014年莫迪上台了後,印度的新聞自由就變細,更加有媒體人因為批評莫迪的印度人民黨去予人開除。這陣的印度已經超越中國成做世界人口上濟的國家,仝時陣印度的地理位置也有牽制中國的戰略價值,所以未來世界各國若想欲防範中國勢力,穩當需要佮印度合作。若是莫迪繼續以強人統治方式阻礙印度的民主發展,世界各國頭人就會佇防範中國勢力佮維護印度民主之間面臨兩難,所以2024年印度大選的結果,值得世界閣較關注。

    墨西哥:頭一个女總統就欲出現,女性平權之路猶原坎坷

    2024年6月起鼓的墨西哥總統選舉,欲由國家復興運動黨(Movimiento Regeneración Nacional, Morena)的薛恩鮑姆(Claudia Sheinbaum)對上反對派聯盟的加維斯(Xóchitl Gálvez),因為兩位候選人攏是女性,所以無論是啥人輸啥人贏,攏會予墨西哥選出頭一位女總統,這敢就代表有「殺女之國」名號的墨西哥,就欲展開女權發展的新里程碑?

    根據官方數據統計,墨西哥逐工大約有10名女性予伴侶抑是親人刣死,這款社會案件予人叫做「殺女」(femicide),濟濟加害者無佇司法上受著應該有的處罰,嘛致使社會大眾非常不滿,這幾冬來已經有濟濟改的街頭遊行,要求政府積極處理這个社會議題。

    雖然墨西哥殺女事件猶是真濟,但是墨西哥的公部門女性代表佇國際上已經有袂䆀的成績,像墨西哥國會的女性代表已經超過半數,國會參眾兩院攏是女性擔任議長,而且內閣成員的女性嘛已經有半數,甚至選出歷史上頭一位女性最高法院院長。

    毋過公部門女性代表增加,敢就表示弱勢女性的權益較會受著關注?以墨西哥的案例來看,並毋是完全是按呢。2023年9月,墨西哥最高法院裁決墮胎除罪化,替墨西哥女性的身體自主權立下里程碑,不而過墨西哥女性佇日常生活猶原面臨親密關係暴力危險,而且是經濟弱勢。根據世界經濟論壇(World Economic Forum, WEF)「2023年全球性別差距報告」,墨西哥女性薪水所得干焦男性的一半。看起來,干焦有女性擔任公職是無夠的,必須愛確保平權法案的推動佮落實,才會當真正改善墨西哥女性的困境。

    現任墨西哥總統羅培茲歐布拉多(Andres Manuel Lopez Obrador)針對殺女議題的態度一直予人認為無夠積極,甚至捌指控殺女事件抗議活動是政敵佇背後操作。2024年大選上有可能的候選人薛恩鮑姆予人看做是羅培茲的接班人,雖然伊佇過去捌控訴檢調單位對殺女案件有隱瞞,但是當選了後薛恩鮑姆到底是會對殺女事件保持佮羅培茲仝款的消極態度,抑是用閣較積極的處理方式,閣愛等大選了後繼續關注。

    美國:川普強勢回歸,美國民主危機再起

    2024年受著世界上大關注的大選就是年底起鼓的美國總統選舉,2020年連任失敗的前美國總統川普(Donald Trump)欲東山再起,予美國政壇出現另外一波民主危機。

    2016年美國選出無政治經驗而且定定無殮喙(bô liàm tshuì)的川普做總統,予美國佮國際社會驚一趒。川普得著選民支持其實毋是巧合,彼陣美國面臨佮露西亞相siâng的社會氣氛,嘛就是欠缺經濟安全感所產生的「絕望死」(deaths of despair)現象,大量移民嘛造成美國人口結構轉變,引起部份白人的驚惶,所以川普提出佇美墨邊界起一面牆的政策的時陣,所以得著支持。川普嘛透過社群軟體X(原名Twitter)佮選民直接互動,營造出「佮人民直接對話」的形象,這款脫離傳統的宣傳方式,替伊箍著大量對傳統政治菁英失去信心的選民。

    川普當選了後的話語攏予美國民主面臨考驗,像川普習慣用虛論述做為掩崁真相的手段,伊捌講前美國總統歐巴馬(Barack Obama)並毋是出世佇美國,所以並毋是合法的美國總統;川普甚至佇2020年爭取連任失敗的時陣講選舉出現舞弊,放伊的支持者走入去美國國會大樓,對美國民主造成嚴重打擊。美國最近嘛予人評做是「有缺角的民主」,好佳哉佇幾若百年的民主發展之下,美國的法律佮制度形成民主約束力,會當牽制川普帶來的強人政治,成做美國民主的一道底線。

    2020年川普落選了後,接任的總統拜登(Joe Biden)積極恢復美國佮其他國家的國際合作,而且取消川普威脅環境生態的政策,不而過川普若真正佇2024年閣當選,拜登所推動的政策就會面臨威脅。為著防範川普閣傷害美國民主,美國社會已經開始採取行動,包括佇各州法院提出訴訟,透過司法予川普無權利參加這改的選舉。2023年12月19日,美國科羅拉多州的法院做出歷史性判決,裁定川普因為煽動支持者佇2021年1月6日攻擊美國國會大廈,袂當參與總統選舉。美國閣有欲30州嘛出現類似訴訟案件,雖然川普會當提出上訴,但是伊已經成做美國歷史上頭一位予人宣判「無入主白宮資格」的總統候選人。

    目前川普是美國共和黨上有可能的候選人,而且真有可能閣對上現任總統拜登,重演2020年的「川拜對決」,到底川普敢會當順利參選美國2024年總統大選?參選過程閣會對美國民主有啥物影響?全世界攏咧看。

  • 熱人愈來愈熱,是逐家普遍的感受。事實上,溫室氣體致使全球暖化佮氣候變遷,早就開始影響咱的生活。但是熱人敢真正會愈來愈熱?氣溫衝懸的背後閣有啥物原因?另外,除了氣溫變懸,氣候變遷閣會帶來啥物衝擊?咱做伙透過關鍵數據,看覓氣候變遷的現象佮影響。

    (文字/王琳茱;文字、責任編輯/陳韻如;設計/黃禹禛、黃世澤、鄭涵文;核稿/楊惠君;審閱/王懌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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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年(2023)7月全球各地捷有高溫破紀錄,歐洲「地獄犬」(Cerberus)燒湧,出現超過攝氏40度的高溫;大西洋另外一爿的美國加州死亡谷是出現接近歷史紀錄的高溫;亞洲的印度更加佇4月就開始受燒湧影響,6月甚至出現攝氏47度的高溫。

    氣候變遷毋干焦出現高溫,閣有各種極端氣候引起的嚴重災厄,像美國東部7月初9發生摔大雨,造成東部沿海地區的5,000萬人拄著做大水的風險;韓國幾若工摔大雨造成大範圍做大水佮水崩山,40人過身;日本九州7月初10的大雨創當地觀測歷史上上懸紀錄,當地政府緊急疏散幾若十萬人,大雨嘛造成6个人過身;抑若逐年6月到9月雨季的印度,嘛佇7月初9孤一工降雨量就達到153毫米破40年的紀錄。8月初8,夏威夷的第二大島毛伊島(Maui)因洘旱加上風颱帶來的強陣風,發生百年以來上嚴重的野火,共歷史真久長的拉海納鎮(Lahaina)燒掉,到8月18截稿(tsia̍t-kó)時間為止,已經有101个人過身、上千人下落不明,傷亡人數繼續增加。

    今年熱人,毋但燒滾滾,各地的民眾攏感受著氣候引起的災害影響。到底,熱人敢真正一冬比一冬閣較熱?氣候變遷又閣出現啥物重要的環境佮生態改變?未來的世界,閣會是啥物模樣?予研究佮統計數據共你講。

    最近40冬,全球平均氣溫衝懸加2倍

    根據美國國家航空太空總署(NASA)分析,2022年地球平均溫度比19世紀尾的平均溫度懸大約攝氏1.11度,佮2015年攏是歷史上地球平均地表溫度第五懸 。而且對1880年開始記錄以來,歷史上上溫暖的10个年度內底,2014~2022年就佔其中9年。

    氣候科學家閣發現,1880~2022年的全球平均氣溫衝懸的速度是每10年攝氏0.08度,但是對1981年開始增加速度到每10年攝氏0.18度,嘛就是,將近40年來地球氣溫增加速度比140年前緊兩倍外。氣候專家認為,這是因為這近年人類生產佮消費的時陣,一直燒化石燃料佮剉樹仔加強溫室效應,予地球暖化的速度閣較緊。

    另外,氣候的自然變化像「聖嬰」佮「反聖嬰」現象,嘛是原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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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啥物是聖嬰佮反聖嬰?

    逐年耶誕節前後,祕魯西岸的東太平洋會出現一个對北向南的暖海流,漁量嘛會綴咧減少,在地漁民會利用這个時陣修理保養漁船漁具,嘛替這个佇耶誕節時期報到的暖洋流號一个名「El Niño」,這个字佇西班牙文有「少年基督」佮「查埔囡仔」(嘛會當號做「查埔紅嬰仔」)的雙重意義。科學家借祕魯這寡所在漁民的講法,共這種隔幾冬(2冬到7冬)發生佇赤道東太平洋海水無正常升溫、影響全球氣候的現象,一般叫做「聖嬰」。

    但是赤道東太平洋海溫有時陣嘛會變真低,對全球氣候的影響差不多佮聖嬰現象顛倒反。這樣無正常較冷的現象嘛予科學家號做「La Niña」,是西班牙文「查某囡仔」、「查某紅嬰仔」的意思,這就是「反聖嬰」號名的由來。

    中央研究院環境變遷研究中心人為氣候變遷專題中心執行長許晃雄(Khóo Huánn-hiông)解說,過去幾冬全球經過反聖嬰現象,理論上會予地球降溫,但是各地煞直直出現高溫的新聞,而且今年開始的聖嬰現象更加予科學家驚疑──過去聖嬰現象主要是東太平洋的海水溫度變懸,今年觀測煞發現全世界海水溫度攏衝懸。聯合國世界氣象組織(World Meteorological Organization, WMO)嘛指出,聖嬰現象佮人類排放的溫室氣體會佇未來5冬予地球溫度破紀錄,幾年後地球氣溫就有可能打破攝氏1.5度升溫幅度的警戒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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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升溫警戒線是按怎會訂佇攝氏1.5度?

    世界各國佇2015年《巴黎氣候協定》(Paris Agreement)設定的共同目標,是共全球升溫幅度限制佇袂當超過工業革命進前平均值的攝氏1.5度範圍之內。一旦超過這个警戒線,全球就會出現閣較頻繁的極端氣候,海水升溫嘛會造成大量珊瑚礁死去、嚴重衝擊海洋生態,冰層融去致使海面升懸嘛會予濱海地區居民受著危害。

    所以各國共升溫控制佇攝氏1.5度,予環境變化程度佇會當控制的範圍之內,袂造成長期、而且無法度收煞的氣候變遷危機。

    夏天愈來愈長,2060年台灣可能無冬天

    全球暖化愈來愈嚴重,科學家也發現全球的四季開始出現變化,夏天有愈來愈長的趨勢,春、秋、冬3个季節是愈來愈短。四季長短改變,海冰嘛出現予人煩惱的現象,科學期刊《自然通訊》(Nature Communications)上新研究發現,北極海面上緊可能佇2030年代的夏季完全無冰,而且就算佇世界碳排放非常低的狀況之下,北極海冰猶是有可能佇2050年代的夏季消失。一旦夏季發生無海冰,冬季結冰嘛會慢真濟,終其尾會致使冰層全面消失。無夏季海冰的北極會對全球天氣產生影響,予中懸緯度地區發生燒湧、野火佮做大水的極端天氣災害。

    亞熱帶的台灣,夏天嘛比過去閣較熱、閣較長,2022年台北的高溫天數(就是攝氏35度以上的天數)比1971年加20工。台灣氣候變遷科學團隊推估甲這个世紀末進前(21世紀),無仝情境之下台灣的夏季長度可能對目前大約130工增加變155~210工,冬季長度對目前大約70工減少變0~50工。也就是講,佇上嚴峻、而且無減少排放溫室氣體的狀況之下,台灣的冬天可能上緊佇2060年以後就會完全消失。

    這个世紀末,全球會有三分之一的人因為高溫遷徙

    是按怎咱需要特別關注氣溫升懸的速度咧?因為這有可能會影響著你我的日常生活。高溫除了會引起死亡,閣會降低人的生產力佮農作物收成量,致使閣較濟的人口遷徙佮加速病毒傳染,所以科學家針對全球平均氣溫升懸提出的警訊袂當無要無緊。

    最近研究發現若是全球繼續以目前的趨勢升溫,會致使全球平均氣溫升懸超過攝氏2.7度,到這个世紀末,全球會有三分之一的人口蹛佇非常危險的高溫環境。危險高溫講的是一年平均溫度超過攝氏29度,一旦比攝氏29度較懸,人類的排汗、溫度調節、認知功能的身體機能就會受著影響,熱傷害死亡的比率就會提升。

    根據預測,未來規个西非佮波斯灣會變成極度高溫地區,布吉納法索、馬利、卡達、阿魯巴佮阿拉伯聯合大公國遮的國家,可能規个國家領土就會變甲無適合人蹛。研究嘛預測印度、奈及利亞佮印尼這3个國家會有大量人口不得已愛離開𪜶的家園。閣較予人煩惱的是,拄才講的遮的國家是欠缺資源面對氣候災害的低收入國家,所以未來欲按怎協助遮的國家的人民揣著適合蹛的所在,會是一个大難題。

    平均溫度升懸攝氏2度,99%珊瑚礁就會消失

    地球平均溫度繼續升懸,除了對人類生活型態造成衝擊,大自然的動物、植物更加走無路,「政府之間生物多樣性佮生態系服務科學政策平台」(Intergovernmental Science-Policy Platform on Biodiversity and Ecosystem Services, IPBES)佇2019年發表一份上千頁的指標性生態報告,其中指出全球暖化若無受著控制,就會有大量物種佇地球消失。

    佇遮濟受影響的物種當中,珊瑚特別受著關注,因為海水溫度升懸會直接影響珊瑚礁生態,珊瑚礁成做觀察氣候變遷影響的重要指標。另外,雖然珊瑚礁干焦全球無到1%的海底面積,煞會當替差不多25%的海洋生物提供棲地,所以珊瑚礁是地球上生物多樣性上懸的生態系統之一,嘛就是講,珊瑚礁的衰亡代表有閣較濟物種嘛會做伙佇地球消失。

    澳洲昆士蘭大學全球變遷研究中心主任赫格–古貝格(Dr. Ove Hoegh-Guldberg)指出,研究發現2009年開始已經有14%的珊瑚消失。2018年,聯合國政府之間氣候變遷專門委員會(Intergovernmental Panel on Climate Change, IPCC)公佈一份報告,內底講著珊瑚礁佇全球溫度升懸攝氏1.5度佮攝氏2度的精差──全球氣溫升懸攝氏1.5度,珊瑚礁會減少70~90%;抑若全球氣溫升懸攝氏2度,地球就會失去99%的珊瑚礁。

    因為按呢,大海珍貴的珊瑚礁生態系統,目前會當講是非常危險。若海水繼續升溫,原本佮珊瑚共生的海草類就會消失,遮的色彩豐富的海草類死亡抑是離開珊瑚了後,就干焦賰原本的珊瑚蟲,致使珊瑚礁出現「白化」現象,抑若海草類的消失嘛會影響原本佇珊瑚礁的其他生物,所以海水升溫會嚴重破壞珊瑚礁珍貴的生物多樣性。

  • 臺灣推動「兒少代表」參與政策已經有10冬,兒少代表提案關注的議題愈來愈多元,部份提案已經得著政府採用成做政策。有兒少代表參與發聲,國家政策決策過程沓沓仔咧改變。累積「參政」經歷的兒少代表,毋但成做未來臺灣參與公共事務的人才庫,甚至也成做中國今年(2023)定調兩岸「大交流年」重點鎖定佮經營的青年交流團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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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這幾冬,兒少代表關心議題的時陣,佇提案的品質、表達的方式,攏有明顯的進步,這寡經驗兒少代表閣會當紮轉去地方佮家己的學校、社團,予臺灣的兒少成做公共事務發展重要的一部份。抑若真濟提案毋但是受著社會關注,嘛實際造成政策的改變,譬如講「心理健康假」佮「改善校園申訴管道」攏是成功的出擊。

    成功出擊:促成心理健康假、改善校園申訴措施

    臺灣學生的心理健康問題愈來愈受著重視,而且有愈來愈濟中小學生嘛需要心理輔導諮商。台南市兒少代表梁朝勛,讀台南二中的時陣,2021年佇市政府兒少權益諮詢會議提出高中以下學校「心理健康假」的想法,2022年閣佮濟濟位中央兒少代表佇行政院兒童少年福利佮權益推動小組(簡稱行政院兒權小組)提案,得著政院決議要求教育部研議准假準則。

    提案的兒少代表指出,自細漢到大漢,攏看著有同學因為壓力累積自我傷害,煞因為揹著「心理有問題」的烏名,毋知欲按怎走揣協助資源,連請假攏有困難。

    兒少代表提案規劃的心理健康假,適用佇心理無爽快,但是猶未嚴重到必須愛看醫生的學生,請假的時陣無需要附就醫證明,而且比照病假、生理假,無列入出缺勤佮學業成績,而且顧慮著隱私權,也鼓勵學校運用線頂請假系統。

    這个提案得著真濟支持,有一寡兒少代表嘛佇各縣市的兒少權益諮詢會議表達類似的需求。行政院佮教育部攏表示支持,2023年開始,濟濟大學校院開始試辦心理健康假,教育部當咧規劃未來嘛會當用佇高中以下的學校。

    另外,兒少代表嘛濟改提案,要求改善校園事件處理佮申訴措施。兒少代表收集真濟真實案例,證實申訴有濟濟障礙,相關部會檢視政策空縫,最後教育部2023年6月修訂的《國民教育法》,自按呢強化濟濟學生權益的救濟方式,包括學生會當予伊的法定代理人抑是實際照顧者,代替伊向學校提出申訴,對學校申訴決定不服的時陣,嘛會當向主管機關提出再申訴。

    兒少代表提案關注的議題閣包括兒少自殺率、網路霸凌、犯法兒少的安置佮輔導等。多數提案佇中央提出討論了後的決議,目前是相關部門「列管」抑是「研商」。

    意外風波:全民國防提案予人歪跩(uai-tsuāinn)

    不而過,濟濟提案無法度一改就成功,有的提案雖然引起真濟人注意,甚至有意外風波,考驗兒少代表的毅力佮抗壓性。

    新北市的兒少代表黃佩琪,讀台北市華江高中二年仔的時陣捌提案,關心予人性剝削兒少佇安置機構的輔導機制,佮按怎對機構轉去學要讀冊。提案討論了後雖然無通過,毋過後來有其他兒少代表咧向衛福部兒童少年福利佮權益推動小組委員會議(簡稱衛福部兒權小組)提案的時陣,嘛會繼續關心類似的議題,接落發聲。

    露西亞侵略烏克蘭的戰爭了後,看著幾落百萬烏克蘭少年囡仔因為戰爭有路無厝,彼陣當咧讀雲林縣正心高中的陳名謙佮台東縣育仁高中的江瑜庭,2022年10月佇行政院兒權小組提案,建議佇中小學加強全民國防,兒少嘛應該學習按怎閣較好防抑是參與救災,包括上課期間若是拄著空襲,學生欲按怎撤離?撤離動線按怎規劃?遮的措施嘛應該予兒少參與討論。

    這案予國防部接受列管,同意予兒少有機會參與討論,煞意外引起爭議,部份在野黨政治人物批評是欲「訓練囡仔兵上戰場」,更加質疑兒少代表參與制度的正當性。經過媒體報導了後,有網友搜底(tshiau-té)提案學生的名佮學校,佇提案學生的社群媒體留話供體。

    提案的江瑜庭這陣想起來講,彼陣真艱苦,差一點仔崩去,「為著選舉佮聲量的政治目的,刁工共阮的提案內容抹烏,真濟媒體無求證就引用遐的予人歪跩(uai-tsuāinn)的新聞。」提案的兒少代表閣因為按呢想辦法召開記者會,閣一改發聲說明提案內容。

    對家己出發:推捒「金門話」本土課程、為視障學生爭取電子冊

    抑若各縣市兒少代表佇地方政府的提案,目前大部份佮校園生活有關係,譬如講高雄市兒少代表最近的提案,包括落實課後輔導自由選擇權、段考補考成績統一化、調整學校貼升學榜單形式、共兒少需求納入高雄市運動場館規畫、改善高雄市青少年拍散工的權益等等。

    較特別的是,金門縣兒少代表、台北大學一年仔蔡其曄等人今年上新的提案,是欲保存特有的「金門話」,而且向縣政府建議,為著避免金門高中職閣綴袂著臺灣其他縣市,積極向教育部、文化部等相關單位溝通,先暫時放冗金門地區師資檢定規定,嘛予高中職「金門話」本土語言順利開課。

    有一寡提案是「對家己的問題出發」。今年拄擔任新北市兒少代表、讀松山高中二年仔的邱榮彥,本身是視障生,視力干焦0.02,伊講,因為視障需要用電子冊朗讀,毋過伊對國中到高中一路讀起來,定定拄著教科書佮考卷的電子版愛晏1禮拜~4禮拜才拿會著,予伊定定愛私底下拜託老師抑是請爸母報讀。因為按呢,伊想欲對源頭來解決這件代誌,嘛幫助其他視障生,拍算提案建議教育局會當訂定申請教科書電子冊的標準作業流程。

    另外一位台北市兒少代表、佇厝裡自學的高中三年仔學生李嘉瑩,自細漢爸母離緣,後來成做同志家庭的囡仔,經過內心世界真濟痛苦佮轉折,拄好媽媽是做心理諮商相關的工課,予伊想欲做兒少代表,倡議政府重視自學學生心理輔導資源無夠的問題。所以伊向台北市府提案,希望台北市實驗教育創新發展中心會當對佇厝裡自學的學生設立輔導室。

    擔任兒少代表了後,真濟人選擇進入公共行政科系

    行政院兒權小組召集人林萬億向《少年報導者》表示,兒少代表機制推動以來,上重要的價值是予政府部門學習聽兒少的聲音,這對政府官僚體系非常重要。參加會議的民間團體大人代表佮無仝專家學者代表,嘛攏需要學習聽兒少的聲音,了解兒少關心的問題佮兒少的需求。

    另外一重價值,兒少代表嘛透過自我、仝輩學習,了解按怎參與公共事務。對問相關專家、研究,閣到決策,透過這个機制,關心超過𪜶原本學習經驗、性命經驗以外的議題。

    長期推動兒少公共事務參與的台灣少年權益佮福利促進聯盟理事長林月琴嘛觀察,最近這幾冬兒少提案內容的論述佮對話能力明顯有成長,嘛知影用啥物方法佮管道去改變,譬如講知影主動約政務委員,爭取兒少代表大會的提案會當予行政院列管追蹤。

    兒少代表佇經過公共事務了後,其中有袂少人佇高中出業了後,參與大學公共事務抑是讀相關的科系。金門縣金門高中出業的蔡其曄後來讀台北大學公共行政佮政策學系,今年擔任兒少代表大會議程總召的曾令鴻對屏東縣東港高中出業了後,讀淡江大學公共行政學系,台南二中出業的梁朝勛讀台灣師範大學社會教育學系,台東縣育仁高中出業的江瑜庭透過特殊選才管道,進入清華大學不分系實驗教育方案學士班,台北市華江高中出業的黃佩琪讀成功大學全校不分系學士學位學程。

    一寡兒少代表最後自發成立延續性組織,譬如桃園市濟位兒少代表籌備欲1年「桃湛公民培力協會」,今年8月正式成立,會投入兒少代表的培力工課。

    政治佮倡議的未來接班人,中國嘛積極交結

    經過表意佮提案的實戰訓練,兒少代表毋但是真有潛力的台灣社會倡議、公共事務的未來人才庫,甚至成做中國積極「經營」佮「交結」的對象。

    中國對COVID-19疫情解禁了後,共今年定做兩岸「大交流年」,用各種歇熱交流團鎖定臺灣青年「首來族」,範圍擴展到台灣為兒童佮少年發聲的兒少代表頂頭。

    嘛有兒少代表佇兩岸攏有交結,按算欲建立人脈,替兒少政策倡議揣資源。今年11月1日成立的「中華兒童及青年協會」(簡稱中華兒青)是其中代表之一,有30个兩岸攏有的台灣青年成員。

    中華兒青協會創辦人鄭胤宏,捌擔任台北市兒少代表佮教育部國教署青少年諮詢代表,以特殊選才管道進入清華大學不分系實驗教育方案學士班,目前大學三年仔。伊提供予《少年報導者》的中華兒青章程內底,寫協會工課的三大目標:促進兩岸和平交流、保障兒童佮青年權利、推動兒童佮青年參與公共事務。

    這个協會共組織分做「兩岸部」、「兒童部」佮「青年部」,成員對象有一半蹛佇台灣,其中有中央到地方政府的兒少代表;另外一半成員是佇中國大漢、讀冊的台灣青年,佇福建、河南、江蘇浙江、湖南湖北、北京天津河北,讀北京大學、中國政法大學、廈門大學等等,年歲對大學生到博士生攏有,大部份有各校台灣留學大陸青年學生發展協會(簡稱台生會)會長抑是其他幹部的經歷。

    鄭胤宏高中讀3間學校,本底佇台北市政大附中讀年半,因為媽媽去上海做工課,轉去上海台商子女學校讀半年,閣因為COVID-19疫情轉去新北市及人高中讀1年。大學二年仔的時陣捌去中國北京大學做交換學生1學期,鄭胤宏閣較密切關注兩岸問題。

    鄭胤宏表示,包括伊家己在內,真濟成員攏是定定會去兩岸交流活動的人,今年就參與廈門舉辦的「海峽論壇」、以經濟文化交流為重點的「重慶台灣週」等等,不管是以個人抑是協會名義,攏是代表台灣少年一代參與活動,協會無接受任何政黨捐錢,嘛佮政治無關係,只是單純想欲對青年的角度推動兩岸兒童青年議題交流佮和平發展。

    會成立協會,嘛是因為兩岸政治現實的困境。鄭胤宏解說,過去伊做為台北市兒少代表,佇轉去上海台商學校讀冊的時陣,因為無法度參與會議,兒少代表的工課就按呢斷去,更加有同學讀的中國大學無佇教育部的學歷認證內底,體制嘛無申訴管道,「遮的攏予佇中國的台灣學生權益受著損害,協會的任務就是代替發聲。」

    鄭胤宏擔任國教署諮詢代表的時陣,捌向教育部提30外个議案,包括修改國民中小學評量準則、建議考試數量減少,伊講:「小學仔一年仔1學期段考考3改,敢有必要?」伊指出,中國佇2021年推出號做「雙減」的教育政策,規定小學仔一、二年仔禁止紙筆測驗,小學仔三年仔到國中三年仔1學期干焦考1改期末考,禁止各校家己組織無仝學校、無仝省市的聯合模擬考試,來減少學生的考試負擔,伊認為佇這个部份,中國做了比台灣較好。

    其實中國1990年就簽聯合國《兒童權利公約》(The Convention on the Rights of Children, CRC)而且正式成做締約(tè-iok)國,比台灣閣較早。毋過,中國頂一改履約狀況佇2013年由聯合國兒童權利委員會進行審議,報告顯示猶原有真濟問題。

    根據聯合國彼陣的審議報告指出,中國政府佇國家兒童發展計畫的預算撥款佮資金無夠,而且政府一直不斷威脅、攪擾、強逼失蹤佮逮捕異議人士佮非政府組織,致使人權維護者佮記者報導中國侵犯兒童權利行為的範圍有限,嘛無法度提供會信得佮全面的統計數據通做評判,建議中國改善。到今是毋是有改善,愛等到幾落年了後履約狀況閣一改予人檢驗,才會透明。

    《少年報導者》問著推動兩岸交流的時陣,敢會因為按呢佇認同上較倚中國,抑是予中國吸收來替對岸發聲?鄭胤宏是說,台灣猶是有真濟優勢,佇交流的過程當中,「台灣應該愛閣較有信心,咱的人才袂予人搶去。」

  • 1948年,猶太人佇巴勒斯坦地區復國、建立以色列,予世代蹛佇巴勒斯坦的阿拉伯人因為猶太人的遷徙,失去原本生活的土地。致使超過一世紀以來,以巴佇緊張的關係之下,衝突事件不斷。毋過1990年代期間,美國捌協調主導,予以巴進入和平談判,最後佇雙方激進勢力反對之下,和平推動猶是不幸來失敗。

    《美麗天堂》這支紀錄片,是美國籍猶太裔導演B.Z. 戈德堡(B.Z. Goldberg)開3年的時間,用一種接近「實驗」的方式,予7个佇以巴和平失敗期間、分別蹛佇耶路撒冷兩爿大漢的囡仔,迒過生活的界線,有機會行入去彼此的視線佮生活。影片記錄𪜶「破冰」,大漢了後煞退轉去原點的過程,對少年的視野呈現以巴複雜的歷史死結佮矛盾。

    (文字/李烈寬;設計/黃禹禛;核稿/楊惠君;責任編輯/陳韻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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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麗天堂》(Promises, 2001)

    美國|入圍2002年奧斯卡金像獎最佳紀錄片獎

    本片導演B.Z. 戈德堡是美國籍猶太人,佇1995到1998年之間跟綴、記錄7个以色列佮巴勒斯坦囡仔的日常生活,而且透過遮的囡仔的訪問,呈現以巴人民對衝突歷史的觀點差別。影片內的7个囡仔分別蹛佇耶路撒冷、伯利恆的狄黑旭難民營(Dheisheh Refugee Camp)、約旦河西岸(West Bank)屯墾(tún-khín)區(settlement),互相的距離駛車攏袂超過20分鐘。影片充滿𪜶的生活場景、活動佮訪問的畫面,予觀眾體會以巴衝突對在地人民造成的影響。

    影片內底,導演安排其中一組猶太少年佮巴勒斯坦少年通電話、見面,相處一工;囡仔人之間單純、直接的交流敢若消除一寡誤解,予人看著淡薄仔和解共存的貓霧光。不而過佇幾若年了後,導演閣重新訪問遮的囡仔,煞是逐家各人轉去各人的世界,過轉去家己的日子,當初時建立的感情也漸漸消失⋯⋯。

    以色列的武力建國佮巴勒斯坦的報仇

    1948年5月14,佇猶太復國主義運動(Zionism)號召之下,經過幾若十冬的拍拚,猶太人總算佇巴勒斯坦地區建立以色列國。不而過,對世代蹛佇巴勒斯坦的阿拉伯人來講,猶太人的移居計畫予𪜶失去大量的土地,猶太復國主義武裝力量更加佇建國前一暝清洗濟濟阿拉伯人城市、庄頭,替建國鋪路;埃及、約旦𤆬頭的阿拉伯國家自按呢佇以色列建國隔轉工對𪜶開戰,叫做「頭一改以阿戰爭」。以色列戰贏阿拉伯聯軍,就按呢佇阿拉伯國家攏咧看的狀況之下,共𪜶的跤步徛予在,毋過嘛予巴勒斯坦的難民問題閣較嚴重。根據聯合國估計,對1947年到1949年頭一改以阿戰爭結束期間,有75萬巴勒斯坦人因為戰爭、予以色列軍隊驅離成做難民。致使以色列建國成做巴勒斯坦人所講的「大浩劫」(the Nakba)。

    頭一改以阿戰爭了後,以色列控制巴勒斯坦地區78%的土地。了後,以色列閣一步一步占領東耶路撒冷、加薩、約旦河西岸,就按呢控制巴勒斯坦全境,閣加上埃及的西奈半島佮敘利亞的戈蘭高地。就算講戰後〈聯合國242號決議案〉要求以色列撤出戰爭所占領的領土,以色列猶原繼續佇占領區設囤墾區。

    巴勒斯坦人生活空間不斷變少,最後佇1987年爆發頭一改巴勒斯坦大起義(First Intifada)。這改的時間有6年久、巴勒斯坦民眾家己發動抵抗以色列軍隊的大起義當中,伊斯蘭抵抗組織「哈瑪斯」(Hamas)出現矣,伊嘛佇未來幾若十冬扮演巴勒斯坦武力抵抗以色列重要的角色──包括2023年10月初發生、這50冬來上嚴重的以色列佮哈瑪斯的軍事危機。

    頂頭講的,像「大浩劫」、巴勒斯坦難民、屯墾區、頭一改巴勒斯坦大起義,除了是這幾十年以巴衝突歷史的關鍵字以外,更加是紀錄片《美麗天堂》當中,7个以色列、巴勒斯坦少年人的日常生活背景,導演透過這7个少年人的日常生活欲深入討論以巴問題。

    (了解更多以巴衝突背景,請看〈6大關鍵字了解以巴為什麼成世仇?百年來有哪些衝突?國際社會又扮演什麼角色?〉)

    和平談判失敗之下的少年人破冰之旅

    佇呈現遮的囡仔隨人無仝的出身背景、生活狀況,佮對以巴衝突的觀點了後,導演閣較進一步介入,主動替西耶路撒冷的猶太兄弟佮難民營的巴勒斯坦少年人牽線,予雙方有迒過障礙、直接交流的機會。

    導演佇開場的時陣講著,伊是佇「以巴和談」了後轉去耶路撒冷,開始開3年的時間追蹤7个少年人的生活。導演講的和談,就是美國主導的1991年馬德里會談(Madrid Conference),佮後來佇美國前總統柯林頓(Bill Clinton)見證之下簽的《奧斯陸協議》(Oslo Accords)展開的「奧斯陸和平進程」(Oslo Peace Process)。和平進程是以巴雙方領導人直接進行談判,1993年9月簽《臨時自治政府安排原則宣言》,彼个時陣的以色列總理拉賓(Yitzhak Rabin),佮巴勒斯坦解放組織頭人阿拉法特(Yasser Arafat)佇白宮草坪仔的歷史性握手畫面,成做和平進程的標誌,雙方嘛對巴勒斯坦自治、兩國方案等等方向落去行。不而過佇後來的以色列內部政局變動、拉賓佇1995年被暗殺,佮雙方激進勢力反對之下,和平進程一直無法度繼續落去。

    就是佇頂頭講的失敗的和平進程,7个少年仔度過𪜶的囡仔時代。這7个少年仔,雅各.撒朗(Yarko Solan)佮丹尼.撒朗(Daniel Solan)兄弟、斯洛莫(Shlomo)、莫許(Moishe Bar)4个人是以色列猶太人;馬穆(Mahmoud)、法拉(Faraj)佮珊娜寶(Sanabel)3个人是巴勒斯坦人。𪜶蹛佇開車免20分鐘的範圍之內,毋過佇這塊複雜、多元的小所在,𪜶見證頭前所講著的,一連串的重大歷史變遷,而且揹著遮的歷史所帶來沉重的包袱仔。

    以猶太人來講,佇身份認同、信仰佮對巴勒斯坦人的態度嘛有精差。雅各、丹尼兩个兄弟仔,是生活佇西耶路撒冷的以色列籍猶太人,𪜶愛運動,加入學校的排球隊,甚至參加比賽,是較世俗化的猶太人。這「世俗化猶太人」講的是對猶太人身份佮文化認同、毋過對猶太教信仰並無遐積極,所以對以巴衝突、巴勒斯坦人的態度嘛相對較冷靜、客觀。

    出世耶路撒冷舊城猶太區(Jewish Quarter)的美國籍猶太裔的囡仔斯洛莫,雖然家庭嚴格遵守猶太教傳統宗教儀式、穿插等等,但是佇以巴問題的立場相對中立。蹛佇約旦河西岸貝特艾(Beit El)屯墾區的莫許就無仝,莫許出世佇虔誠的傳統猶太家庭,對以巴衝突觀點較傳統。

    佇雅各、丹尼兄弟主動要求之下,導演安排𪜶去伯利恆的狄黑旭難民營佮蹛佇其中的巴勒斯坦少年交流,度過一工的歇睏日。

    蹛佇狄黑旭難民營內底的法拉,是上早和撒朗兩兄弟仔透過電話聯絡的「代表」。對伊佮阿媽老厝的片段會當知影,𪜶兜是1948年「大浩劫」的受害者,細漢的時陣經歷過頭一改巴勒斯坦大起義,以色列軍人和巴勒斯坦平民的衝突,而且佇衝突當中失去伊的好朋友,因為按呢對以色列人有敵意。毋過佇克服障礙和撒朗兩兄弟仔見面、相處了後,法拉放下敵意佮誤解,和猶太的少年人建立一段特別的感情。抑若伊走標選手、愛運動的人的身份,嘛對伊佮撒朗兄弟仔的「破冰」產生一定的作用。

    難民營內的另外一名主角珊娜寶,本來佮厝裡人生活佇巴勒斯坦的阿拉伯庄頭扎卡利亞(Zakaria),煞去予以色列軍趕出去,上尾才去到狄黑旭難民營。伊的老爸是一个記者,嘛是解放巴勒斯坦人民陣線(Popular Front for the Liberation for the Palestine,PFLP,附屬巴勒斯坦解放組織)的地方頭人,後來去予人掠入去監獄。影片嘛記錄伊佮厝內底的人去監獄看予人拘留的老爸,而且知影𪜶老爸去予人當做危險人物延長拘留期。

    7个囡仔、3款立場,予頂一代歷史記持影響的天真

    佇影片7个囡仔內底,馬穆佮莫許上會當呈現出以巴史觀的對立佮衝突。從來無直接接觸的兩个人,會當講是徛佇以巴衝突立場、歷史記持的兩爿互相怨恨。和厝裡人佇耶路撒冷的穆斯林區(Muslim Quarter)生活的馬穆,老爸佇區內經營一間咖啡店,細漢的馬穆會當引《古蘭經》經文做證據,說明耶路撒冷自古以來就是阿拉伯人的土地,認為猶太人應該共耶路撒冷還轉來。另外,伊嘛共屯墾區居民佇耶路撒冷穆斯林區慶祝耶城光復看做是咧起空,支持用武力對抗以色列的哈瑪斯、黎巴嫩真主黨(Hezbollah)等等組織。

    出身虔誠猶太家庭的莫許,平常時佮小妹會為安息日(Sabbath)做準備。片內底導演嘛講著,莫許厝裡人蹛的屯墾區的建立會當講是1967年以阿戰爭了後,以色列軍事占領耶路撒冷、約旦河西岸等等領土。佇以巴衝突,莫許對阿拉伯人有真大的敵意,講愛阿拉伯人佇伊的面頭前消失,而且主張重起幾若年前予人毀掉的猶太聖殿,嘛拒絕和任何阿拉伯人接觸、來往。伊佮馬穆的觀點對立,加減解說以巴之間到今閣無法度達成真正和平的原因。

    比起來,美國籍猶太裔的少年囡仔斯洛莫就好親像是一个「外人」。伊自細漢綴拉比阿爸誦經、去猶太會堂(synagogue)做禮拜、參與宗教儀式佮節日慶典等等,但是除了這以外,伊話語內底表達伊對以巴問題的「中立」立場。

    這齣片上特別的所在,就是用青少年的角度去處理以巴衝突的議題。囡仔時代的𪜶,原本應該無煩無惱、予人保護甲大漢,毋過,歷史佇𪜶的身軀頂所留下的痕跡煞遮爾深。佇彼款的環境,𪜶不得已予人影響,傳承對頂一代、頂頂一代的歷史記持,予人引導,甚至予人逼去怨恨家己的敵人,和𪜶鬥爭。不而過,共遮沉重的歷史包袱仔先囥一邊,啥人講𪜶毋是天真活潑的囡仔咧?對跳舞的珊娜寶、參加運動會走標的法拉、拍排球的撒朗兄弟仔、耍電腦遊戲的莫許身軀頂,咱看著佇衝突的日常內底,閣有囡仔人的天真。

    甚至是撒朗兄弟仔行入去難民營的時陣,佮法拉、珊娜寶面對面接觸、耍甲袂記得時間的時陣,咱敢若真罕得發覺著藏佇各人話語內底的仇恨。𨑨迌(thô)佇短時間內消解誤解佮怨恨,為互相理解佮交流創造難得的機會。咱綴著導演的鏡頭,看著猶太囡仔佮阿拉伯囡仔坐佇一个廳,講著互相的苦難經驗、交換對未來的想像佮看法的時陣,咱敢若看著一絲希望的貓霧光(bâ-bū-kng)。

    後來咧?後來𪜶就「大漢矣」⋯⋯

    不而過,就親像所有的運動、抗爭、革命,關鍵總是佇彼句「了後咧?」

    電影上尾幾分鐘拍破這絲希望。佇幾冬了後,導演重新採訪幾位故事內底的人物,這幾个囡仔大漢矣,𪜶的外型、聲音攏起變化,嘛攏對以巴衝突的未來的態度感覺悲觀抑是閣較冷淡。就親像佇難民營快樂的一工了後,法拉講:「一切的拍拚攏是白了工。」猶太囡仔佮阿拉伯囡仔的交流所建立的感情,佇歷史冤仇、地緣政治、宗教文化衝突面頭前,終其尾干焦一目𥍉仔。佇這一陣小小的水泱(tsuí-iann)了後,逐家猶原各人轉去各人的世界,過互相田無溝水無流的日子──這一切凡勢干焦需要一个邊境檢查站的氣力就會使做甲到。

    畫面最後,翕一段佇街仔路那輾那燒的thài-ià,佮醫院育嬰房內底拄出世的紅嬰仔,敢若咧暗示佇這个早就已經成做日常的衝突之下,猶太人佮阿拉伯人一代一代的出世、大漢、過身,就親像海湧一波一波袂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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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0月初7透早,巴勒斯坦激進組織哈瑪斯(Hamas)空襲以色列,𪜶派出超過一千名的武裝戰士迒過以色列軍隊防守的邊境隔離牆,攻擊以色列南部邊境的22个城鎮,共軍警、民眾刣著傷,嘛綁票平民做人質。這波「阿克薩大水行動」(Operation Al-Aqsa Flood),予人認定是以色列版本的「911事件」、建國以來上大災厄。抑若以色列報復的「鐵劍行動」(Operation Iron Sword)轟炸加薩走廊,連平民嘛無法度閃避。無到一個月,兩方死傷已經超過7,000人,是以巴衝突50年來上嚴重的衝突。

    遮的毀滅佮死傷,是因為以巴之間遮濟年來對土地佮主權的歷史死結。為著理解現狀,咱透過6个關鍵字,翻頭理清遮濟年來的恩恩怨怨,是按怎造成的。

    (諮詢專家/崔進揆;文字/鄭涵文;設計/黃禹禛;核稿/楊惠君;責任編輯/陳韻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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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巴衝突的6大關鍵字

    #神應許之地(西元前約2000年)

    以色列佮巴勒斯坦的衝突開端,對1948年以色列建國正式開始了後,引起相爭土地的衝突欲百冬。

    這塊土地是啥人的?佇猶太復國主義內底,採用的是西元前2000年,《聖經》舊約的〈創世紀〉內底,「神的應許之地」的觀點。認為 〈創世紀〉內底,神共應許之地予先知亞伯拉罕(Abraham)。亞伯拉罕也做為猶太教、基督教、伊斯蘭教共同的重要人物,抑若伊的大囝以撒(​​Isaac)是以色列人的祖先,先出世的大漢後生以實瑪利(Ishmael)是阿拉伯人的祖先,宗教來講兩族會當講是仝一个來源。

    神的應許之地並無明確的界線,大部份佇這馬的以色列、巴勒斯坦佮黎巴嫩境內,毋過這个宗教故事,後來變成猶太復國主義者認定會當佇巴勒斯坦復國的論述基礎,但是這个宗教講法到今猶是有爭議。

    抑若猶太人差不多佇西元70年左右,予羅馬帝國迫害,才來成做無國家的民族,千年以來分散佇世界各地。一直到第二改世界大戰了後,才佇巴勒斯坦建立以色列這个國家,自按呢開始猶太人佮巴勒斯坦人超過半世紀的衝突。

    這陣國際以巴衝突研究學者普遍攏認為,這馬世間人欲理解以巴百年來不斷衝突的問題,應該愛跳出黨派、種族、宗教的箍仔,對引起衝突事件對人權佮人道影響佮傷害去看。

    #貝爾福宣言(1917年)

    分散世界各地千年的猶太人上早的建國向望是因為對1917年大英帝國的「貝爾福宣言」(Balfour Declaration)。

    這个宣言干焦短短3句話,煞是以色列日後建國的關鍵文件。宣言內容是支持「猶太復國主義者」佇巴勒斯坦建立家己的民族國家,條件是莫傷害在地已經存在民族的權利。」

    當當時巴勒斯坦猶是鄂圖曼帝國的領土,猶太人佇當地是少數民族,干焦占大約6%,賰的94%攏是巴勒斯坦人。這塊地佇頭一改世界大戰了後,予大英帝國託管。

    這份文件予當當時的猶太復國主義者非常大的建國希望。猶太復國主義是對19世紀開始的歐洲的民族主義運動。彼當時歐洲反猶太氣氛針厚,猶太人予人歧視、迫害,致使這个運動向望猶太人會當轉去《舊約聖經》內底上帝賜的「應許之地」建國。抑若貝爾福宣言了後,部份猶太人一波波搬轉去巴勒斯坦地區生活,成做日後以色列建國的基礎。

    #聯合國大會第181號決議(1947年)

    第二改世界大戰了後,部份歐美大國同情猶太人久年流亡、予德國納粹屠殺600萬人,1947年催生〈聯合國大會第181號決議〉。

    這份決議閣予人叫做「巴勒斯坦分治決議」,內容是佇巴勒斯坦成立一个猶太國家(以色列)佮一个阿拉伯國家(巴勒斯坦)。

    以色列自按呢佇1948年5月14日正式建國。毋過這个決議引予巴勒斯坦人佮周邊阿拉伯國家非常不滿,共以色列建國的隔轉工(5月15日)訂做「民族苦難日」。原本蹛佇這馬以色列境內的75萬巴勒斯坦人,嘛佇一夜之間變成難民。𪜶認為猶太人已經離開這个所在幾若千年,是按怎閣欲轉來佮𪜶相爭家園?

    「以色列建國」也直接引起頭一改佮阿拉伯國家的「以阿戰爭」,埃及、約旦、敘利亞遮的阿拉伯聯軍攻擊以色列,日後超過50年的衝突自按呢起鼓。

    #六日戰爭(1967年)

    以色列建國了後佮阿拉伯國家衝突不斷,巴勒斯坦原本向望會當靠阿拉伯國家鬥相共轉去𪜶的家園,不而過經過5場大型戰爭了後,毋但無收復失土,以色列甚至控制、占領閣較濟土地,遠遠超過當初聯合國的決議。5場大型的戰爭分別是:1948年的獨立戰爭、1956年的蘇伊士運河危機、1967年的六日戰爭、1973年的贖罪日戰爭佮1982年的黎南戰爭。其中,以色列佇六日戰爭占領原本劃予巴勒斯坦的東耶路撒冷、約旦河西岸佮加薩,而且長期控制,予閣較濟巴勒斯坦人流亡。

    後來聯合國安理會通過〈第242號決議〉,要求以色列撤離占領地。但是以色列一直到2005年,才撤出加薩。雖然撤出,毋過實際上以色列佇加薩四周圍起高牆、嚴密監控,甚至控制電力、水源、食食遮的物資,共海岸線、邊界佮領空全面封鎖,予加薩走廊成做「世界上大露天監獄」。

    除了交戰了後占領土地,以色列嘛大量運用屯墾政策,予以色列人用移居的方式滲透入去原本巴勒斯坦人的蹛的所在,按算一步一步改變在地的人口結構。占領土地佮屯墾政策的擴張做法,予以巴之間的怨恨閣較深。每一、兩年,雙方就有大規模衝突。抑若「六日戰爭進前的領土界線」,嘛變成願意和談的巴勒斯坦人上尾的底線。

    #哈瑪斯組織(1987年)

    佇以色列建國了後,巴勒斯坦國土愈來愈破碎而且予人高度控制,就成做今年(2023)發動攻擊的激進組織哈瑪斯撠(ngiauh)起的重要原因。

    哈瑪斯是「伊斯蘭抵抗運動」的阿拉伯文縮寫,是巴勒斯坦反抗運動的主要組織,佇1987年成立。上早是宗教組織,但是隨時間演變,漸漸發展變成立場激進的團體。𪜶認定以色列無應該存在,規塊領土攏應該是巴勒斯坦的,而且長時間以武裝行動、恐怖攻擊、綁票遮的手段佮以色列對抗,佮向望會當佮以色列和平談判的派系有真大的路線精差。

    內政是土地以外的難題。巴勒斯坦自治政府的結構當中,目前予國際承認有合法地位的是「法塔赫政權」(Fatah),𪜶實際上控制約旦河西岸,毋過有烏西的問題。另外一派就是實際控制加薩走廊的哈瑪斯,但是因為手段粗殘,予美國、以色列、歐盟認定是恐怖組織。因為按呢,就算哈瑪斯佇2006年的選舉提著執政的地位、有多數民意基礎,煞無予國際承認。

    有民意支持的哈瑪斯拒絕佮以色列和談,願意和談而且予國際承認的法塔赫政權顛倒民意基礎無夠,啥人有解決國家問題的資格,嘛成做巴勒斯坦內部僫解的矛盾。

    #以沙和解(2023年)

    針對以巴遮爾濟冬的衝突,是按怎佇這个時陣進行50年來上激烈的攻擊,專家有兩種分析。

    這幾冬佇美國積極促成之下,以色列相連紲佮阿拉伯聯合大公國、巴林遮的阿拉伯國家建立正常關係。2020年簽的「亞伯拉罕協議」(Abraham Accords),其中的意義來自亞伯拉罕是猶太教佮伊斯蘭教的共同起源,和解的意思真大。

    2023年,以色列當進一步佮沙烏地阿拉伯建立正常關係,「以沙和解」等於以色列的國家地位相連紲予人承認。尤其沙烏地阿拉伯做為伊斯蘭教起源地,閣有可能予其他國家嘛綴咧做,予巴勒斯坦收復失土成做閣較僫解的議題,引起哈瑪斯的危機感。

    另外,2023年是1973年贖罪日戰爭(又閣叫做十月戰爭)50週年。贖罪日戰爭是阿拉伯國家按算欲共以色列占領地提轉來的重要戰役,佇10月初6發動攻擊。抑若這改的阿克薩大水行動,是選佇10月初7攻擊,有象徵意義。

    以巴衝突是按怎僫解?

    其實以巴之間濟年的衝突,捌暫時出現過和平的機會。

    1987年,巴勒斯坦人長久以來累積的壓力煏開,發動頭一改大起義(First Intifada),「Intifada」這个字佇阿拉伯語意思是「𫝺」,希望巴勒斯坦會當擺脫以色列壓迫,𪜶的行動一開始定定是非暴力的大規模抗議,毋過總是有暴力衝突。

    頭一改大起義延續幾冬,才佇濟國支持之下,想欲予以巴採取和平談判、予衝突結束,而且佇1993年達成《奧斯陸協議》(Oslo I Accord)。佇協議內底,以色列答應沓沓仔共約旦河西岸佮加薩的行政管轄權交還予新成立的巴勒斯坦自治政府,而且退出遮的所在。抑若巴勒斯坦解放組織是愛認同以色列做為國家、和平共存。

    《奧斯陸協議》原底希望5年內,一步步予兩國分治方案成真,煞一直無結果。除了哈瑪斯並無接受以色列做為國家存在,雙方土地的最後邊界、難民處置、定居點、耶路撒冷的地位,攏是和平進程停落來的障礙難題。

    後來又閣因為「夏隆訪問阿克薩清真寺」事件,予和平進程倒退攄。2000年,以色列右派政治人物夏隆(Ariel Sharon)𤆬警力訪問穆斯林佇東耶路撒冷的聖地阿克薩清真寺,予人看做是咧起無空,甚至引起第二改大起義。和平談判會當講行到盡步,暴力佮報仇一直循環到今。

    另外,全球有三分之一的原油是中東出產,雖然以巴無出產石油,毋過若是𪜶的衝突引起區域戰爭,就會影響中東對外重要水路荷姆茲海峽(Strait of Hormuz)送石油。所以濟年來,各國攏捌想講欲做公親,因為不管是以阿(阿拉伯國家)、以巴(巴勒斯坦)抑是以哈(哈瑪斯)衝突,背後攏牽涉石油佮天然氣的價數,連動全球經濟。仝時陣,歐洲各國境內也不時因為衝突事件予原底就有的族群矛盾閣較深,社會氣氛真緊張。

    衝突到今,雙方犧牲真濟,尤其這改無論是哈瑪斯無差別發射火箭,抑是以色列的報復性空襲,攏因為無避開平民,犯審理戰爭罪的國際刑事法院《羅馬規約》(Rome Statute),國際法庭(International Criminal Court,ICC)是根據羅馬規約佇2002年成立的,專門審理違反戰爭罪、種族滅絕罪佮人道罪刑的人。只是,佇以色列並毋是規約會員國、巴勒斯坦只是政治實體毋是國家的複雜狀況之下,各種國際法的介入有限。美國雖然承認以色列有自衛權,嘛干焦會當呼籲以色列遵守戰爭法,代先救人質、送物資,無應該採取報復性攻擊。欲解決衝突,予中東地區關係較和平,國際上普遍認為,兩爿會當坐落來談判,猶是上關鍵的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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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你若無咧食薰就莫開始、你若有咧食薰就改、若袂當改就『改變』!」這是全球上大薰商之一菲利普莫里斯(Philip Morris International Inc.,簡稱PMI)2019年拍出的口號,就是希望引導逐家「改變」食薰的習慣──對紙薰改做新型薰品。

    佮傳統紙薰比起來,電子薰佮加熱薰攏予人叫做「新型薰品」,是各大薰商這幾冬主要的商品,每一个國家對欲開放抑是管制,攏捌經過一段混亂的時期。2023年1月,台灣總算修法,全面禁止電子薰、加熱薰開始管制。咱用圖表的方式來看新型薰品原理,探討是按怎遮爾濟證據猶是顯示,伊佮傳統紙薰對健康有仝款的危害。

    (文字/鄭涵文、陳麗婷、陳潔;設計/鄭涵文;核稿/楊惠君;責任編輯/陳韻如)

    ⚠提醒你:食薰對身體健康有敗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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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電子薰恐怖的肺部傷害

    2020年12月,台中中山醫學大學附設病院出現一个予治療團隊傷腦筋的青少年個案。

    「15歲的查埔學生囡仔,發燒、肺炎蹛院,X光檢查發現肺部有一點一點的症狀、四界攏是,彼陣阮無重視,認為症頭就是一般肺炎感染,按怎治療都無效果,」中山附醫家庭佮社區醫學部部長、濟濟冬防制薰害的醫師顏啟華回想這个過程。

    「阮連其他感染症頭、愛滋病攏驗過矣,攏無看著病人病情有變好,」顏啟華講。後來,因為青少年身心無穩定,病院照會身心科看診了後,意外發現青少年有咧食電子薰,時間有4冬,等於是對小學仔五年仔就開始食。

    中山附醫參考2019年美國因為電子薰造成的肺部損傷事件(Electronic Cigarette or Vaping Product Use Associated Lung Injury, EVALI),捌試過用美國仙丹治療,結果無到兩禮拜,青少年就沓沓仔好起來、順利出院。這層案件,予醫界看做是台灣頭一層因為食電子薰造成肺部損傷的案例。就按呢,台灣出現幾若層電子薰造成肺部傷害的個案,開始醫界重視這个問題。

    「電子薰減害」的論文有疑慮

    另外一方面,「電子薰會當減少傷害」的講法真少人毋知。這个講法上早會當逐到2015年,英國公共衛生部發佈的評估報告,指出電子薰對健康的傷害比傳統紙薰減95%。

    不而過這份報告刊出來了後,引起其他醫師的質疑。2015年,醫學四大期刊之一《刺胳針》(The Lancet)刊社論,指出這份報告有兩个問題:

    針對各種物質的健康危害定義,無提供一致的標準,致使專家對無仝物質的危害程度定義無仝。 倩專家的時陣,無正式的審核標準。也就是透過少數、無代表性的專家,來對無明確危害標準的產品進行評分,來得著結果。社論內底嘛認為,英國公衛部門隨採用這个結論傷凊彩。

    閣較重要的是,這篇《刺胳針》社論閣進一步搤(iah)出,報告內底做出減少傷害講法的作者之一,捌做過電子薰公司的顧問,這篇報告審核編輯是佇上尾仔加一段聲明,報告內容可能有「潛在(tsiâm-tsāi)的利益衝突」。

    新型薰品佮傳統紙薰敢真正無仝?

    傳統紙薰是用薰紙包起來處理過的薰葉,食薰的人點薰頭、燒薰草、吸薰霧。薰草佇攝氏600度至1,000度,會產生幾若千種物質,其中番仔油(huan-á-iû/華語:煤油)佮尼古丁予人認為是上主要的「薰害」。

    加熱薰是共有尼古丁的薰草用予碎了後,重新調味做成薰草柱,才共裝入去電子器具,電子器具無共薰草點予著,干焦加熱到攝氏100至350度,共尼古丁佮有芳精氣味的物質放出來。電子薰是使用控制溫度的電子加熱霧化裝置加上薰彈,薰彈內底毋是裝薰草,是裝尼古丁、甘油、丙二醇、風味劑做的薰油。

    加熱薰佮電子薰予人講是「新型薰品」,講會當控制加熱、成份無摻番仔油,較袂去吸著傳統紙薰內底的有害物質。毋過實際上,注油的電子薰薰彈大部份是開放式系統,欲加各種物質真簡單,甚至佇國內外攏發現予人摻毒品,毋但無法度避免薰害,閣較會變做青少年使用毒品的入門管道。

    新型薰品的減害疑慮騙局──一改共電子薰、加熱薰、傳統紙薰看予清

    按怎破解陷阱

     「新型薰品比紙薰閣較無害」,這是薰商一直咧打造的印象,甚至有的講無尼古丁、袂牢(tiâu)咧,網路的網衝嘛用所謂的科學實驗來講紙薰佮電子薰的無仝。這寡無完整搤出來的真實訊息,挖一个薰害陷阱,予人一步一步踏入去。

    陷阱1:不知不覺用甲牢咧

    「予一粒銃子彈著,敢會比予四粒銃子彈著的風險較低?」長期參與薰害防制工課的羅東聖母醫院社區醫療副院長賴志冠表示,薰商提紙薰佮新型薰品來比,講新型薰品濃度較低,毋過若考慮行為因素,新型薰品的健康風險顛倒較懸,因為青少年會認為濃度低顛倒食愈濟,閣較會牢咧,危害嘛閣較大。

    譬論講:電子薰的健康疑慮主要是對毋知影啥物成份的薰油做出來的,因為薰油會當加各種物質,成份愈來愈複雜,到底食著偌濟有毒的物件,無人知。

    另外,電子薰抑是加熱薰用起來較方便,共鑠奅(siak-phānn)的薰品囥入去橐袋仔內底,若想著隨時就會當提出來食,會予使用者佇無形當中愈食愈濟,閣較會牢咧。

    做校園薰害防制的陽明交通大學護理學院臨床護理研究特聘教授黃久美講,青少年會認為家己有法度選擇佮控制,「我佇學校袂食,佇厝裡袂食,歇睏日佮朋友𨑨迌的時陣才會食」,毋過癮(giàn)尼古丁就敢若用溫水煮水雞,最後就會變成無法度控制。癮薰就是不知不覺形成,就算知影有一寡行為會有不良後果,猶是會不斷去做。

    陷阱2:網路影片誤導

    青少年定定對國內外的網路影片有興趣,影片內底YouTuber提外型鑠奅、袂輸3C產品的新型薰品,創造出歡喜、趣味的感覺,這款趣味的影片一出來,誠濟人攏定定咧看。

    這寡內容予青少年降低戒心,傳影片的人凡勢干焦是為著衝點看數字(點閱率),毋過實際上的後果毋但是家己癮薰,嘛有可能予其他人想欲去試,自按呢癮薰。所以,學生必須愛透過多元管道,譬論講學校、醫師、網路、家庭,多方查證資訊,培養批判能力,辨識網路訊息,才袂落入去陷阱。

    陷阱3:你就是予人行銷的人

    新型薰品佮紙薰無仝,種類濟而且氣味芳,就連耶誕節、情人節抑是萬聖節攏會當敆(kap)無仝款的感覺抑是視覺,而且強調無紙薰的薰害,刁工欲打造「點火食薰是落伍,電子薰才是潮流」的意象。

    長期佇校園推動薰害防制的新北市積穗國中老師龍芝寧認為,定食薰抑是想欲改薰的人,大部份袂改食新型薰品,這寡行銷內容的目標就是青少年族群。

    「你是予人行銷的,𪜶(in/他們)刁持安排陷阱咧等你,」黃久美講,莫遐爾簡單就認為家己會當選擇佮控制,一旦相信而且牢咧,就會予人「縛(pa̍k)牢牢」,正式行入去薰害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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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台語讀報/ 李菁

    這學期開學,中小學校園有真重要的改變,學校重大事務已經毋是校長、老師講就準算,立法院今年(2023)5月29通過《國民教育法》修正案,明訂中小學學生愛列席校務會議,9月開學的新學年(112學年度)就開始實施。

    「校務會議」通決定啥物代誌?未來學生代表依法會當「列席」,佮其他法定需要「出席」的師長,這兩个行使的權利有佗位無仝?《少年報導者》訪問校園,看講學校佮同學敢準備好矣?到底這項予台灣兒少表意權向下延伸到中小學的指標法案,學生通對其中有啥學習佮意義?

    (文字/陳麗婷;共同採訪/林欣楷;攝影/張家瑋;設計/鄭涵文、黃禹禛;核稿/陳榮裕、楊惠君;責任編輯/陳韻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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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國民教育法》簡單叫做《國教法》,對1979年公佈施行了後,今年是修正幅度上大的一改,上大的進展就是對這學年開始,中小學校務會議「應邀請學生列席」,台灣校園治理學生民主參與延伸到國中、國小。

    【新聞充電器】

    校務會議是啥物?「列席」佮「出席」有啥物無仝?

    校務會議是學校上高層級的會議,討論佮決議學校的重大事務,包括學校發展計畫,佮各項規定,譬如講校內霸凌事件處理準則、健康促進計畫。

    往過校務會議參與的成員有校長、專任教師、學生家長會、職工遮的,通常採取代表制,親像教師代表、學生家長會代表,大學佮高中嘛愛有學生抑是學生代表出席。今年《國教法》修法了後,中小學嘛應該邀請學生列席校務會議。

    抑若「列席」佮「出席」佇會議內底會當行使的權利猶是有無仝款的所在,列席干焦有旁聽(pông-thiann)權佮發言權,出席才有提案權佮表決權。

    回顧台灣的校園治理民主參與過程,2005年《大學法》修法,予學生代表參與校務會議,袂當比會議成員總額10%較少,是台灣學生正式參與校園民主重要路站碑(lōo-tsām-pi)。2022年5月,立法院教育佮文化委員會通過立委提案的《大學法》修正版本,校務會議學生代表對本底的10%調整到20%,送出委員會予真濟大學校長反對,嘛因為按呢,尾手修法無完成。2023年3月台灣學生聯合會捌針對這層代誌去教育部陳情。

    抑若高中的部份,2013年《高級中等教育法》嘛通過高中職學生會當參與校務會議,經過濟改爭取,2021年才閣修正,校務會議學生代表比例規定袂當比8%少。這改《國教法》修法了後,閣共學生進入校務會議延伸到國中、國小,等於予台灣各級學校學生參與校園治理的權益完全補予足。

    新法重點:提升學生權益申訴佮表意權

    除了學生參與校務會議以外,這改《國教法》修法閣有其他提升學生權益的規範,親像學生會當家己透過「校長信箱」陳情,嘛會當有閣較濟行政救濟的保障。根據大法官會議第784號解釋,學生認為權利被學校侵害的時陣,會當依法提起申訴、再申訴遮相應的行政救濟,毋過行政院進前所提的《國教法》版本規定,申訴、再申訴這寡程序需要家長代替提出,若是家長佮學生意見無仝,學生僫申訴。尾手通過的條文,將行政院版本的申訴期限對30日延長到40日,另外閣通過附帶決議,要求教育部設「校長批箱」並且確實錄案追蹤管考,落實兒少表意權。

    另外,這改修法閣包括提供教育現場教師員額配置佮教學彈性、教育人事費需要專款專用,予學校行政組織閣較大的伸勼調整空間。

    校園現場:閣欠配套,各縣巿進度無相仝

    毋過,《國教法》的施行細則猶未出來,新法干焦訂學生「列席」校務會議,毋但無訂學生代表比例,嘛無訂學生代表按怎產生,對中小學來講,開學了後欲按怎推動,方向猶是真無清楚。有一寡學校佇修法進前,就已經先設學生自治會,欲予學生試看學習按怎表達家己的意見;有一寡學校是猶閣咧觀望(kuan-bōng),評估按怎揣著兼顧學生參與佮校務運作的方法。

    全國教師工會總聯合會理事長侯俊良認為,教育部愛提出配套措施,若無執行的時陣會拄著真濟困難。

    教育部政務次長林明裕表示,這項法規主要是重視兒少表意權,是真先進的法規設計,逐間學校愛遵照落實。就算無表決權,毋過列席一定愛落實,予學生參與重大事務的討論。抑若學生參與的代表性佮人數欲按怎執行,教育部嘛會協同各地方政府一步一步落實法規的精神,協助各校推行。

    中央無公佈按怎施行,各地頭教育局步調無仝。高雄市政府教育局目前當欲擬定「高雄市國民中小學校務會議實施要點」,予學校通有參考依據,而且佇要點猶未出來進前,已經請國中、國小對112學年度開始,愛先落實邀請學生列席校務會議,抑若校務會議學生代表產生方式,若是學校有學生自治組織,會當優先邀請學生自治組織代表。

    「這改法規的重點強調參與,」台北市教育局中等教育科科長黃喬偉表示,頂日仔已經共幾間學校了解執行狀況,國中部份袂少學校先問過班級班長敢有人自願列席,抑是對班長內底推選列席;閣有另外一種形式,親像校務會議議案佮九年仔有關,就對九年仔的學生推派人選參加,而且學校邀請學生列席,學生猶是會通按照意願,決定敢欲參加。目前法規予中小學較有法度伸勼,主要是希望予囡仔自細漢就通參與公共討論,所以形式上無限制。

    修法干焦一句「應邀請學生列席」,台灣青年民主協會副理事長、律師何蔚慈講:「(這是為著)先求有,未來才思考按怎變予閣較好,」嘛予國中、國小有較大的空間,凡勢有一寡學校閣觀望。

    袂少學校先協助學生成立學生會,提早開始予學生民主參與體驗。親像新北市新莊國中早就對2018年開始,輔導每一屆的國中八年級學生成立學生自治會組織。

    國小學生心聲:希望老師先協助咱學習按怎開會

    9月才拄仔開學,讀台北市幸安國小六年仔的郭可涵,雖然對啥物是校務會議猶無啥了解,但是老師已經開始問講敢有學生自願參加,而且佇自願的同學內底選出學生來列席校務會議。

    被問著講敢會自願參與的時陣,郭可涵閉思仔講:「家己猶未準備好欲面對遮濟大人,驚講毋著話,」若是有影必須愛參加,閣較希望事先了解會議討論的主題,「才袂講,師長提出問題的時陣,我才開始思考,會閣較緊張。」

    毋過郭可涵嘛表示,若是佇會議頂頭會當提出家己的想法,上希望提出的是,希望老師上課的時陣會當有閣較濟互動,設計較好吸收的教學遊戲,予學生較好記。另外,伊嘛有一个疑問是:

    「若是學生提出共上課佮下課時間顛倒反,學校應該袂同意,若按呢是按怎欲揣學生來參加?」

    郭可涵的想法,拄好是學校師長煩惱會去拄著的問題。台南市新市國小校長李智賢表示,予學生列席校務會議無困難,「但是敢有符合程序正義?」法規雖然無規定一定愛設學生會,但是伊認為,應該先組學生會,才來產生學生代表,才真正符合程序正義。

    李智賢認為,若是學生提出來的意見,校方無法度達成的時陣,老師一定愛揣時間共學生說明,得著諒解,而且校務會議的議題嘛愛先予學生了解,而且遮的事前準備,攏會開老師佮學生真濟時間,尤其對無經驗的學生佮老師攏是挑戰。

    台灣國中學生權益聯盟理事長何永詳嘛認同程序正義真重要,八年級就開始積極向學校爭取設學生會。佇修法進前,伊早就捌向立法委員提出,學生參與校務會議進前,一定愛成立學生會,因為逐个學生是獨立個體,抑若凝聚全校學生共識,袂當干焦靠班級,伊形容:

    「有學生會這个大碗,才有法度共所有的沙囥做伙,而且發揮一定的力量。」

    郭可涵講,師長會使協助學生先慣勢按怎討論,親像會當佇家庭會議先練習。較早佇班的干焦快速投票,譬論講決定園遊會賣啥物物件,若是會當予學生表達是按怎欲賣飲料、賣手工的物件,其他的人嘛提出正反意見,最後才來投票決定,「對這寡小所在開始學習。」

    國中生心聲 : 一定愛迒出表達意見的頭一步

    對新莊國中來講,產生學生代表並無困難。對5年前(2018)開始,新莊國中已經開始輔導八年級學生成立學生自治會,佮模範生選舉做伙舉行,予八年仔學生家己推出會長、副會長來參選,而且透過頓票選出來。新莊國中學務處主任吳崇榮表示,邀請學生列席校務會議比較較簡單,顛倒愛考慮的是學生敢有能力佮時間參與,佮家長敢有希望學生參加。

    吳崇榮以學生自治會來講,運作5冬來,自治會會當做的主要是做班級秩序佮整潔評分,抑是佇園遊會排擔仔,因為學生會當撥出的時間真有限,學校初初是予學生會當有參與表達的機會,毋過並無先想講自治會會當發揮啥物款的功能。仝款,佇校務會議參與頂頭,「袂先想講真清高的理想,但是學生會當佇參與過程當中學著物件,抑是理解學校決策的理由。」

    新莊國中九年級蔡佳恩目前咧做學生自治會幹部,而且代表參加服儀委員會,人生頭一改參加公眾事務,對有機會參加校務會議,攏想欲試看覓。

    伊想起彼當時服儀委員會討論七年仔的制服敢愛繡名佮學號,一開始緊張甲毋敢烏白講話,一直到老師共麥克風攑到伊的面頭前,伊才有勇氣表達無贊成繡名的理由。毋過,佇伊聽著其他的人支持繡名、學號,有部份原因是煩惱學生佇外口出意外,會當隨聯絡著家長佮學校老師,「我了解所有人的意見,最後嘛支持繡名的提案。」

    「較早干焦佇家己班級,管好家己、做好功課,後來慢慢仔發現表達佮聽別人的意見,其實真重要,」蔡佳恩坦白講,因為校務會議牽涉的決策內容閣較闊面,無把握家己是毋是會當全部理解,毋過猶原會把握機會參加,但是佇參加進前,希望學校老師會當像當初時引導學習運作自治會仝款,協助學生了解校務會議的內容。

    新莊國中九年仔學生張芯瑜嘛講,希望學校老師會當佇3~7工進前先講校務會議的議題,予學生先準備,「萬事起頭難,但是一定愛迒出表達意見的頭一步。」

    關心焦點 : 學生代表按怎產生 ? 參與啥物議題?

    對未來會當參加校務會議,張芯瑜真想欲試看覓,而且關心學生代表是按怎產生的。伊首先想欲共學校提出的是,無論自治會幹部抑是校務會議的學生代表,會當開放予閣較濟想欲參加的學生,而且毋干焦對模範生當中揀,「有一寡模範生無一定想欲參加,應該愛共機會留予對公眾事務有熱情的學生。」

    「學生參與校務會議,應該猶是先對佮學生較有關係的議題開始,」新莊國中學務主任吳崇榮講,若是干焦是叫學生來簽名抑是頓印仔,意義無大,尤其連老師攏無一定了解每一个處室的業務,閣較免講是學生。所以參加校務會議嘛應該先對學生會當了解的內容開始,按呢參加較有實質意義。

    有幾若位校長指出講,中小學生關心的校園議題,主要包括學生獎勵、懲罰、學校生活、服裝儀容規定,佮校慶、運動會舉辦方式,學校攏會當聽看覓學生的意見。台北市博愛國小校長陳順和表示,佇開放學生參加校務會議進前,就已經予學生代表出席學校的獎勵懲罰委員會佮學生服裝委員會。

    目前,中小學開放予學生代表參加的委員會,主要是佮服裝佮中晝頓事務有關係的,而且各地方教育局家己有訂實施辦法,毋過每一个所在訂的學生代表的名額攏無仝。根據學校人員指出,因為服裝儀容牽涉轉型正義相關議題,較會受著教育主管單位關心,所以大部份訂的學生名額應該占全體名額四分之一以上。學生代表的產生方式嘛攏無相仝,高雄市閣訂出學生代表需要經過法定代理人同意,遴選方式由學校家己訂,像講五福國中的中晝頓委員予學生家己選。

    校園民主參與,予學生學習啥?

    學習1:了解民主運作

    「列席是較變竅的方式,至少予國中國小的學生囡仔有參加的機會,」長年關心青年民主參與的何蔚慈認為,學校無欲予學生參與某一个事務的決議,有真濟的方法,所以雖然無一定會當實際參與決議,但是予學生參加校務會議上重要的目的是民主學習的過程,予學生了解民主運作。

    過去協會定定接著國中學生囡仔的陳情,親像不滿學校的手機使用規範,抑是早自習遲到是按怎會予人記偷走學,主要的原因是遮的規定產生的過程,欠缺學生的意見。所以共學生參與的場域搝到決策階段「校務會議」,毋但會當蒐集閣較濟學生意見,學生嘛會知影老師抑是家長是按怎希望上課的時陣收手機的理由,經過討論,最後形成共識,這就是民主的過程,佇民主社會內底逐家嘛愛尊重最後的決定,也減少學生事後抗爭的機率。

    學習2:理解溝通式參與

    考慮學生的智識佮能力遮的問題,目前開放國中國小學生囡仔會當參與服裝儀容這寡委員會,毋過,何蔚慈講,校務會議是予學生實習閣較濟法律、智識的頭一步,理解整體程序佮經過了後,學生囡仔嘛會當閣較充份發揮第三方監督的力量。

    國中囡仔蔡佳恩講,國小的時陣伊無機會參與,國中階段若是會當參加閣較濟校園事務,會當予家己累積按怎收集資料、清楚表達家己意見的技巧,無論未來佇高中、大學抑是進入工課場了後,應該有真大的幫贊。

    學習3:權力關係框殼重新組成

    捌推動《高級中等教育法》中學生校務參與、學生會設立遮的過程的輔仁大學法律學院博士後研究員吳律德認為,「國校仔自治市長嘛干焦是校園選舉的一个部份,毋過咱這馬愛做的是落實校園民主參與,」予學生閣較完整理解啥物是民主。

    「傳統的教育現場是頂對下的權力關係,」何蔚慈講,台灣學生真慣勢干焦佇箍仔內底做代誌, 親像學校煩惱開放外食,會產生真濟糞埽這寡問題,一開始就反對,毋過以師大附中開放外食的案例來講,老師佮學生針對外食可能發生的糞埽回收的問題溝通,最後外食開放了後,實行到今嘛無傷大的問題發生。校園民主就是愛慢慢仔反(píng)按呢的觀念,因為學生囡仔嘛是人民,譬如予人記警告,心內產生不平,抑是予人冤枉的想法,學生愛開始學習按怎理性爭取。

    想起家己讀冊的時陣,全國教師工會總聯合會副祕書長李雅菁形容,「我自細漢就是刁民,一大堆意見,」毋過過去無管道表達,對學校規定真不服,就用真害的方法處理,比論講上課的時陣同學輪流烏白問,刁工共老師創治等等。雖然佇校園現場,推動學生參加校務會議的目標猶閣有真濟問題愛克服,但是有機會予學生透過真正的公民參與,透過閣較民主的管道表達意見、和學校佮老師溝通,嘛是解決師生意見衝突的方式。

    何蔚慈講,凡勢拄仔開始逐家對按怎引導國中、小學仔學生囡仔參加感覺困難,想著過去大學佮高中職嘛是沓沓仔來,經過3~5冬時間改變,向望予新世代對校園開始,了解啥物是閣較好的民主運作方式。

  • 讀報者/李菁

    隨著全球暖化益發嚴重,面對來勢洶洶的高溫威脅,許多國家的冷氣普及率也開始上升,以降低熱傷害發生。不過冷氣耗電又會產生廢熱,各國開始思考如何從建築與都市設計著手進行調適,建築師腦力激盪,想出用通風、遮陽、散熱、隔熱等方式讓室內變得更涼爽,減少開冷氣的需求。

    台灣不但處於濕熱的環境,人口又高度集中,因此建築與都市設計的相關降溫措施更加重要,將是幫助台灣面對持續暖化的氣候重要關鍵。讓我們透過其他國家的案例來反思,有哪些值得台灣借鏡的妙招和政策。

    (文字/王琳茱;設計/黃禹禛、黃世澤;核稿/楊惠君;審閱/郭柏巖;責任編輯/陳韻如)

    印度就地取材,蓋出降溫又除濕的學校

    人類長久以來就為了適應高溫氣候發展出許多不同的降溫措施,近年為了達到建築降溫的目標,有建築師則回頭研究古老建築、向傳統取經,在傳統文化的降溫方式上,找到節能的調適方法。

    氣候炎熱、冷氣普及率也不高的印度,過去就發展出許多對抗高溫的建築工法,現代的建築師也藉此找到節能降溫的建築巧思。紐約建築師黛安娜.克蘿格(Diana Kellogg)最近在有著「黃金之城」美稱的印度城市齋沙默爾(Jaisalmer)興建的新學校,便是成功的案例。齋沙默爾夏天可以高達攝氏49度,當地建築一向以降溫設計著稱,近年在氣候變遷的影響下,齋沙默爾旱季更逐年變長,迫切需要一座能夠適應當地氣候的建築,克蘿格就以降溫為核心,打造這所位於印度最大的塔爾沙漠(Thar Desert)中央的學校。

    克蘿格與當地居民合作,學習他們的生活智慧,融合當地傳統降溫的建築工法,讓這學校的室溫比戶外溫度低上10幾度。她選定的建材就是齋沙默爾當地著名的砂岩,此岩石具有冬暖夏涼的特性,當地人自古以來就用砂岩興建重要建築。克蘿格還建築中融入了當地傳統的集水技術,收集雨水以及校園內的回收水以克服旱季變長的問題。

    除了高溫,夏天最令人害怕的其實是濕氣,因為一旦處在高溫加上濕氣高的環境中,人體就無法正常排汗調節體溫,容易產生中暑等熱傷害,為此,克蘿格在建築物牆上塗了具備調節氣候功能的石灰灰泥,在濕度高時能夠吸收濕氣、乾燥時則釋放水分,助於室內空氣溼度的調節。

    除了採用砂岩和石灰灰泥,這座降溫建築還融入了印度古老的降溫通風設計——一種形狀特殊的格狀屏風,稱為「賈利」(jaali)。「賈利」可避免太陽直曬、促進空氣流通讓室內降溫,是印度傳統建築的特色。此外,學校的室內也採挑高設計讓空氣得以對流,使用太陽能板提供遮蔭並能同時發電,達到節能與降溫的雙重目標。而學校的建築物座向也根據當地的「風向」打造,以便捕捉風以及促進冷空氣流通。

    這所學校也是一所專門為女學生打造的學校,致力改善當地小女孩就學率低與識字率僅36%問題,對當地教育有很大的助益。

    【新聞充電器】

    風土建築的智慧

    古人在空調設備尚未發明前,為了適應炎熱的沙漠氣候環境,發展出一套可以適應當地氣候的建築設計與就地取材的建築材料。沙漠地區因缺水關係導致樹木稀少,難以大量取得作為建築梁柱等建材,只能就地取材使用泥土或石頭等材料來興建房子,也意外發現這些材料雖然厚重,但具有相當良好的吸熱能力(熱容量高),如同海綿吸水一樣,可以在最炎熱的時段吸收大量熱量,抵禦極度炎熱的高溫,讓室內維持可接受的溫度,這也是風土建築的智慧所在。

    台灣位於亞熱帶熱濕氣候區域,整體環境濕度偏高,絕大多數的建築物所處海拔低,室內外溫差遠低於溫帶、寒帶或熱帶地區,因此台灣跟其他國家的建築節能法令規範也有很大的不同。溫帶、寒帶或熱帶地區國家重視建築構造的隔熱能力,以減少能源的浪費,例如寒帶地區的建築可以避免室內熱量流失,而熱帶地區的建築則是可以減少大量熱量進入室內。

    新加坡「冷卻計畫」,改變建築物方向消散熱島效應

    不過要讓環境降溫,單靠節能降溫的建築其實並不夠,必須從整座城市的設計著手。今年(2023)7月初時,在台北的人一定對於高溫感受特別強烈,因為體感溫度飆破了攝氏40度,比台灣其他地區都來得熱。台北明明地處較高緯度,體感溫度卻比台灣其他地區來的熱,正是因為受到都會地區常見的「熱島效應」影響。熱島效應指的是都市因為建築物密集、綠地稀少、冷氣與交通工具等人為廢熱增加,導致都市氣溫比郊區來得更高。如果要解決熱島效應問題,就必須改革目前的城市規劃。

    氣候與台灣相近的國際金融重鎮新加坡,就積極想方設法減緩熱島效應。新加坡本身就是個氣候炎熱以及都市化程度高的國家,平均濕度高達84%,在如此濕熱的環境下,過去靠著極高的冷氣普及率,創造出熱帶的經濟奇蹟。但是隨著全球暖化持續加劇,也開始尋找冷氣以外的降溫方式,以力保在溫度不斷上升的環境中得以保持其在國際金融中心的領先地位。

    新加坡政府2017年展開了「冷卻新加坡計畫」,透過科學數據打造模型進行模擬,研究如何對新加坡的城市進行系統性改造,達到氣候變遷調適目標,主要目標就是降低新加坡的熱島效應。研究發現,新加坡高樓大廈林立地區的平均溫度,比未開發的地區高上攝氏4.3度,整體而言熱島效應讓新加坡氣溫上升了大約攝氏1.5度。

    冷卻新加坡計畫提出多項關於城市規畫的降溫設計建議——包含改變建築物方向來導引風吹入市區、利用水流幫建築物降溫等等。綠化,也是這個計畫中降低熱島效應的重要關鍵,植物不僅能夠降低大氣中的二氧化碳,還能幫助用路人遮蔭,減低出門在外中暑的機率。過去認為寸土寸金的城市應該盡量把所有空地拿來建造高樓大廈,但在地球升溫趨勢逐漸失控的情勢下,必須改變過去的思維。新加坡政府為了解決綠地不足問題,目標在2030年前要種下100萬棵樹,目前已經在地價昂貴的城市內打造都會綠色走廊,也就是透過種植樹木增加綠地覆蓋面積,同時還可減少吸熱的水泥建築,達到通風降溫效果。

    德國自然通風機制,85年前就開始「讓路給風走」

    綠化面積增加之外,還有什麼方法能夠有效降低都市內的溫度呢?答案就是「風」。

    只要讓風通過城市,就能夠將人為產出的廢熱帶走,達到都市降溫的功效。不過都市並無法憑空生出氣流,必須透過自然環境中的溫差產生氣流,再引入都市內帶走熱氣。然而過去數十年的都市設計大多缺乏「讓路給風走」的思維,反而為了容納更多湧入都市的人口,用一棟棟高樓大廈擋住風的流動。

    隨著熱島效應的發威,通風廊道的概念近年在東京與北京等大都市的城市規劃中開始嶄露頭角,不過早在1938年時,德國的司徒加特(Stuttgart)便發現風對都市帶來的益處,因此聘請了氣候科學家參與都市規畫,可說是超前部署。當時司徒加特利用政策管制建築物的興建,重建城市的自然通風機制,藉此改善了棘手的空氣汙染與熱島效應等問題,更重要的是降低了建築物所使用的能源,同時達到降溫與節能的效果。

    通風廊道的概念比較晚進入台灣,目前最受熱島效應影響的台北地區,有許多可以導入自然風的公園、河道及綠地,卻因為一直以來追求「公園第一排」、「河岸第一排」的高房價口號,不斷建造出高密度的建築,鄰棟之間只留下狹小的棟距,導致氣流無法吹向其他街區,進而導致熱氣被困在都市中。

    近來也有愈來愈多台灣的城市開始將都市風廊納入城市規畫,台灣第一個獎勵實踐風廊設計的城市就是台中,板橋江翠北側則是全台第一個試辦風廊建築管制的地區,其他地方也有零星的風廊實踐計畫,例如台南的沙崙高鐵特區要求設立風廊,新北市的板橋浮洲合宜住宅也打造出風廊為居民降溫。

    不過一座城市的風廊設計,需要全面性的規劃,才能串連整座城市的風廊,達到良好降溫效果。目前主持建築與氣候研究室(BCLab)的成功大學建築學系特聘教授林子平,在台灣各個城市與研究團隊合作,透過微氣候監測系統建立「都市環境氣候地圖」,也透過書寫文章讓高溫議題科普化,讓大眾也能一同參與溫度相關議題,一起推動改變。

    都巿熱島退燒策略,台灣可以怎麼做?

    台灣夏季悶熱潮濕、冬季偶爾寒冷,因此建築設計除了隔熱、遮陽外也需重視通風設計,《建築技術規則》第17章「綠建築基準」中特別針對台灣的氣候特性出發,制訂出符合熱濕氣候下的建築外殼節能設計規範,即綜合建築遮陽設計、通風性能、構造隔熱、建築方位的評估方法,確保台灣的建築能達到國家要求的基本門檻,避免將來建築產生過於耗能、浪費大量空調電力等問題。

    此外,朝陽科技大學建築系副教授郭柏巖2010年檢測分析台北市都市熱島強度,以及規劃熱島效應改善方法,即曾建構出都市熱島降溫策略圖。

    增加城市綠地、減少環境衝擊,讓地球永續

    改變城市規畫的思維,不僅有助於降溫,也能更快速達到永續目標。聯合國指出,全球近7成碳排由城市排出,再加上有近4成的碳排來自建築產業,減碳的建築與城市規畫就成為永續發展的關鍵。聯合國2015年宣布的「2030永續發展目標」(Sustainable Development Goals, SDGs)中,也特別凸顯城市在永續未來所扮演的重要地位,第11項就是「建構具包容、安全、韌性及永續特質的城市與鄉村」,其中增加城市綠地與減少環境衝擊就是重要任務。

    不論是種樹還是打造通風廊道,這些改造都市的規劃都要花上數十年的時間才能看到成效,過去的思維導致熱島效應形成,而現在首要就是改變過去的想法,才能加速都市改革的腳步,為即將到來的高溫未來做好萬全準備。

  • 台語讀報:李菁

    14歲國中時,我的教室右邊是一排A段班,左邊是一排B段班,我的教室剛好就在中間。我國小就是舞蹈班,本來日子是很單純的上課、跳舞,但因為有天到B段班旁的廁所上廁所,結交了一群不一樣的同伴,然後從吸菸開始,後來吸毒、械鬥,被抓進警局,變成觀護少年。

    對我來說,那段日子,就像是進入了一個「神祕世界」裡。

    今年(2023)是雲門舞集成立50週年,3年前,我從林懷民老師手中接下雲門舞集藝術總監的棒子,沒多久就碰上新冠肺炎疫情的嚴峻考驗,同時間也有不少人好奇我如何在林老師斐然的成就下,繼續帶領雲門往前走。其實,我跟林老師的成長背景天差地遠,無法比較也不能複製;我所能做的,就是持續用自己的方式編舞,用肢體與觀眾對話,讓觀眾感受到舞蹈的力量。就像我年少時曾經吸毒,走上岔路,最終把我拉回來的,也是舞蹈。

     

    跳舞,讓過動的我如魚得水

    我從國小一路念舞蹈班到大學,但是小時候會念舞蹈班,純粹是因為我太「過動」。小時候到哪都像個「破壞王」,連帶也常掛彩。比如去公園玩旋轉器材,不知怎麼地差點削去耳朵;到溪邊玩水,大拇指差點被碎玻璃割斷;還有一次跟著媽媽去美容院,我在一旁玩刀片,不小心切掉一塊肉,媽媽顧不得頭上還有髮捲,急急忙忙帶著血流如注的我衝去醫院急診室⋯⋯諸如此類因過於活潑好動所引發的大小意外,是我成長過程常見的插曲。

    就這樣「跌跌撞撞」到小學三年級時,學校發了一張單子,上面畫了兩個格子,一格是資優班,一格是舞蹈班,要大家報名。雖然我成績也算不錯,但還是很有自知之明地,把自己的照片剪下來貼在舞蹈班的框框裡,就這樣交了出去,也順利考上。媽媽知道後不僅沒反對,還很贊成,大概也是覺得跳舞可以消耗我很多體力吧!

    舞蹈班的生活,不用一直坐在教室裡,對我來說簡直如魚得水。跳舞,其實就是透過身體去展現自己的想法,就像有堂課是即興創作,老師會出題,像是海浪、風等,讓我們用身體去表現,我就恣意想像,擺弄身體,其實不曉得自己在跳什麼,但就很開心。

    回想起來,在舞蹈這條路上,我好像不用經過太多努力就可以當上主角,經常是受到矚目的那一個,可能是我身材比較高,具有天生的優勢吧!

    有些家長可能會反對男孩子學跳舞,不過我那一屆很特別,班上有9個男生,一次排開很有氣勢,也比較少招來異樣眼光。但我弟弟就沒這麼幸運,他也念舞蹈班,但他那屆男生不多,常有其他男同學嘲笑他是娘娘腔,這些指指點點和歧視讓他壓力很大,國中舞蹈班沒念完就轉到普通班了。

     

    紙箱裡聆聽世界,創作出《十三聲》

    我跟弟弟學舞蹈,我還有一個姊姊學鋼琴、學聲樂,但是我爸媽沒有藝術背景,也沒有高學歷,一個國小沒畢業,一個國中沒畢業,他們雖然沒有給我們很多知識上的教育,但他們的教養方式是民主開明的,支持我們發展興趣。媽媽對於我們的關愛也溢於言表,她不管多忙,每天一定會早起做早餐,中午幫我們帶便當。

    父母在萬華(舊稱「艋舺」)擺路邊攤賣鞋,養大我們3個孩子,有陣子李登輝當台北市長,大力推行早安晨跑活動,爸媽就帶著我們四處擺攤賣布鞋,生意正忙的時候,就把我跟姊姊擺進一個大紙箱裡,然後在裡面放了一些玩具、拖鞋和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所以有一段時間我的世界就是紙箱,和從那望出去的方形天空。

    我常常一邊看著頭頂上的方形天空發呆,一邊聽著街頭傳來的各式聲響,大人們做生意吆喝的聲音,或者是談論親戚朋友間的恩恩怨怨,默默地在心裡編故事。艋舺街頭裡廟宇和巿街斑斕繽紛的色彩、巿井和角頭生猛的肢體動作和語言,一直鮮活地印在我的腦海裡。有回發想新作品前,和媽媽談起艋舺生活的喧鬧往事,媽媽和我講起,60年代的艋舺街頭,有個真正厲害的傳奇人物叫「十三聲」,可以忽男忽女、幼聲老嗓,不管是古今佚事、流行俚俗,到他手裡,都是眾人圍觀搶看的好戲,讓我大感驚奇,我也以媽媽口述的故事,創作出《十三聲》這齣舞碼,一方面也希望,能讓父母輩的生命記憶,透過舞作傳遞下去。

     

    成為安毒滲入校園首篇報導的主角

    升上國中後,有些事情變得不一樣了。那時適逢台灣股市上萬點,「台灣錢淹腳目」的年代,爸爸擺攤做生意的時間變少了,經常泡在號子裡,不見人影。

    那時,我的教室右邊是一排A段班,左邊是一排B段班,舞蹈班剛好在中間,全班有20來個同學,只剩下4個男生。

    因為廁所在B段班那頭,我自然跟B段班的同學變得比較熟,我們會在廁所廝混,玩耍聊天,跟他們在一起時,言語和肢體都比較不受拘束,覺得很自在。後來也學會抽菸,抽著抽著,開始抽起一些比較不一樣的東西,像是安非他命。漸漸地,開始翹課,翻圍牆出去,有時打電動玩具,有時去撞球;為了展現義氣,兄弟一吆喝,就去別的學校堵人。當時不曉得這些事情的嚴重性,只覺得非常好玩,就像有一個神祕的世界,等著我去探險。

    國二升國三那年,學校安排畢業旅行,我跟一位同學計畫好要帶一些「違禁品」去,那天去他家拿貨,我一進門,就被幾個彪形大漢壓在地上,他們搜到我皮夾裡有一張鋁箔紙,旋即把我押進一台黑色廂型車,門一打開,我的好朋友全在裡面。有些人面無表情,有些人則是淚流滿面,我也是那個淚流滿面的。當下才驚覺,這一切發生得太突然了,我不是在玩遊戲嗎?為什麼突然變成真的了?那些兄弟間有趣的事情、刺激的冒險,突然變成殘酷恐怖的現實。

    廂型車載我們去寧夏夜市附近的少年隊,那裡的建築物現在已經變成古蹟了。我記得車子從一處拱門那裡開進去,我們被那些叔叔們一一帶開,分別詢問。我哭著跟警察說,拜託不要跟我爸媽講⋯⋯。

    我們被抓的消息隔天刊登在報紙上,大大的標題寫著「安非他命入侵國中校園」、「國中生吸食安非他命,鄭X龍」。我記得,那還是台灣第一次出現安毒滲透到國中校園的報導,所以整個社會非常震驚,原來全民瘋股市的同時,我們的學生已經沉淪毒海。我本來都是在舞作中擔任「主角」,這一次卻成了社會新聞裡的「主角」。

     

    植物人安養中心震撼的那一幕

    吸毒被抓後,因為我未成年,被判處3年保護管束,平時照常上舞蹈班的課,但每週六、日都要去法院報到,聽整天枯燥的演講,寫心得報告。還好那時我遇到一位非常好的觀護人,也是我生命中的貴人──盧蘇偉,他會盡量找機會帶我們脫離枯燥的演講,去植物人安養中心、孤兒院、療養院服務。通常我是負責去跳舞的那一個,我只要把腳抬起來,大家就笑得很開心,彷彿我是珍奇異獸般。我也樂得用我擅長的肢體語言跟大家打成一片。

    我記得在創世基金會看到一位院民,他10幾歲就出外做工,不幸觸電,就此成了植物人。他的床位旁有一扇窗,看出去就是台北車站的屋頂,我一邊幫他翻身,一邊想到他的際遇,他躺在那裡已經10幾、20年了,無法動彈、不能言語,而我好手好腳的,怎麼會讓自己的人生走到這裡?那一幕深深觸動了我,多年以後,我還是會常常會回到這個瞬間,回到這個畫面。

    後來,B段班那邊我再也沒去過,那些一起玩的朋友也徹底與我的生活隔絕,學校好像設了一個無形的柵欄,讓我再也碰不到曾經的兄弟。我已經不記得他們長什麼樣子,有時也會想到,不知道他們現在過得好不好?

    我不確定這段經歷對我有多大的影響,不過國三那年的畢業舞展,我主動爭取編舞,前半段設計了一些很難懂的動作,展現出痛苦、掙扎的意象,配樂也比較抽象,到了某一個橋段,動作變得比較外放,配樂曲風也丕變,我選了林強唱的《春風少年兄》,音樂一下,整個板橋文化中心所有的觀眾都瘋了,他們拍手、歡呼,場面就好像是浪子回頭的一個高潮,值得慶祝的一個時刻!

    那一刻,我結結實實感受到舞蹈帶給我的滿足,我喜歡舞台,我也愛掌聲,渴望受到關注。年少的荒唐,跟兄弟們混跡街頭的日子,就此成為舞台的背景,逐漸淡去。

     

    脊椎受傷,從舞者退居編舞者

    高中我就讀華岡藝校舞蹈科,畢業後考上台灣藝術大學舞蹈系夜間部,此時遇到另一位生命中的貴人,已逝的雲門舞者羅曼菲,她知道我喜歡編舞,鼓勵我考轉學考,進入台北藝術大學。不過,大學四年級那年我又陷入迷惘,不知為何要學舞,終日沉迷網咖,決定休學先去當兵。因為站哨時常感覺全身酸痛,去醫院照了X光,醫師說我脊椎骨的椎弓已經裂了一個大縫,可能是過去跳舞前我不常暖身,興致一來就跳,長年累積下來的傷害。

    我動了手術,把這個裂縫補起來。手術後穿著鐵衣,在家躺了好幾個月。爸爸本來希望我跟著他去賣鞋做生意,不要再跳舞了,但我發現自己還是對跳舞有熱情,努力說服他讓我回到北藝大,把最後一年的課上完。

    畢業後,那時台灣唯一付得起舞者薪水的職業舞團就是雲門舞集,為了讓爸爸安心,我決定去考,也順利考上。在雲門那4年,衝擊很大。以前的我不愛唸書,但雲門每次出國表演都會帶一個裝滿書的箱子,讓舞者自由取閱;加上經常到世界各地演出,這些經歷讓我視野大開,心靈也有所成長。

    然而,4年下來,我自覺受過傷的脊椎終究還是無法負擔這麼高強度的職業舞者生活,只好在萬般不捨下離開雲門。但我還是持續走在舞蹈這條路上,自己創作、編舞,接一些案子。那時羅曼菲老師擔任雲門2的藝術總監,邀請我編舞。那支舞作演出時,跟《春風少年兄》一樣,台下的觀眾反應熱烈,都嗨翻了。所以我又到雲門2從事編舞、創作,甚至出國比賽,一路到現在。

     

    會跳舞是非常幸福的才能

    我接下雲門藝術總監不久就遇到新冠肺炎疫情,最嚴重的時候國內實施三級警戒,大家不能聚在一起,我跟舞者們只能透過視訊遠距教舞、練舞,這樣的變化讓我思索許多,深刻地感受到,原來,遠方的一個噴嚏,也會影響到這邊的快篩;地球另一端的戰爭,也會影響到我們的糧食,世間所有的事情其實是連在一起的,好像有無形的能量在傳遞,在互相影響。這除了是我目前正在創作的新舞作《波》的靈感來源,也好似我狂放的年少時代,很多事情它就是發生了,也許沒有明確的理由,因為個性或者命運, 一些無形的「波」,促使我走進岔路,又幸運遇到貴人,引領我走出迷途,發現自己最擅長也最熱衷的,仍舊是舞蹈。

    常有人問我,跳舞這麼辛苦,我又受過傷,為什麼會想堅持下來?答案其實很簡單,除了跳舞,其他的事我也不太會。我覺得身體是老天爺給我們最棒的禮物,會跳舞更是非常幸福的才能,因為我們不太需要外在的物件,就可以創作出許多可能,舞蹈其實也就是生命本質的展現。

    我一直都有一個強烈的慾望,就像國三那年編的《春風少年兄》,音樂一下,眾人嗨翻,那種熱烈的回響是激勵著我持續編舞、持續創作的動力,這也是我唯一在意的事,其他都不重要。

    我想和14歲的自己說⋯⋯

    那時候的我,為了買毒品,偷父母的錢,甚至為了湊錢,欺負比較弱小的同學。

    我想跟14歲的自己說,一個人永遠都不應該「傷害別人」,那是錯的,是很不應該的。至於年少輕狂走過的那些路,我覺得沒有必要談後不後悔,人生再一次,也許我還是可能走上那樣的路,但傷害別人是不可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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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臺文版)
    14歲國中的時陣,我的教室正爿是一排A段班,倒爿是一排B段班,我的教室拄好佇中央。我國小的時陣就是舞蹈班,本底是真單純咧上課、跳舞,煞因為有一工去B段班邊仔的便所上便所,交著一陣無仝款的同伴,就對食薰開始,後來食毒、佮人相拍,去予人掠入去警察局,成做觀護少年。

     

    對我來講,那段日子,就敢若進入一个「神祕世界」內底。

     

    今年(2023)是雲門舞集成立50週年,3冬前,我對林懷民老師的手裡共雲門舞集藝術總監的重擔接落來,無偌久就拄著新冠肺炎疫情的考驗,仝時間嘛有袂少人好玄我是按怎佇林老師遮好的成就之下,繼續𤆬領雲門向前行。其實,我佮林老師的成長背景天差地,無法度比較嘛袂當複製;我會當做的,就是繼續用家己的方式編舞,用身體佮觀眾對話,予觀眾感受著舞蹈的力量。就像我少年的時陣捌食毒,跤步踏差,終其尾共我搝轉來的,嘛是舞蹈。

     

    跳舞,予無時定的我若蛟龍得水

     

    我對國小一路讀舞蹈班讀到大學,但是細漢的時陣會讀舞蹈班,攏是因為我傷「無定著」。細漢的時陣去到佗位攏像一个「破壞王」,嘛定受傷。譬如去公園耍玲瑯器材,毋知按怎險仔共去耳仔剾掉;去溪邊耍水,大頭拇險仔去予碎玻璃割予斷;閣有一改綴老母去美容院,我佇邊仔耍刀仔,無細膩共一塊肉切落來,阮老母無顧閣咧做頭毛,趕緊共流血流滴的我𤆬去病院急診室⋯⋯遮的因為傷過活潑,所引起大大細細的事件,是我成長過程當中定定會發生的意外。

     

    一路按呢行來到小學仔三年仔的時陣,學校分一張單仔,頂懸畫兩格,一格是資優班,一格是舞蹈班,愛逐家報名。雖然我成績嘛算袂䆀,但是猶是真有自覺的共家己的相片鉸落來,貼佇舞蹈班的格仔內底,自按呢交出去,嘛順利考牢。阮母仔知影了後毋但無反對,閣真贊成,大概嘛是感覺我跳舞會當食體力!

    舞蹈班的生活,毋免一直坐佇教室內底,對我來講若像蛟龍得水。跳舞,其實就是透過身體,去展現家己的想法,親像有一節課是在咱創作,老師會出題目,像海湧、風等等,予咱用身體去表現,我就亂使想,變弄我的身體,其實毋知影家己咧跳啥,毋過就真歡喜。

     

    回想起來,佇舞蹈這條路,我敢若毋免經過傷濟拍拚就會使做主角,定定是上影目的彼个,可能是我身材較躼,有天生的優勢!

     

    有一寡家長可能會反對查埔囡仔學跳舞,不而過我彼屆真特別,阮班有9个查埔囡仔,排一排誠有氣勢,嘛較少有無仝款的眼光。毋過我小弟就無遐好運,伊嘛讀舞蹈班,伊彼屆的查埔囡仔無濟,定定有其他的查埔同學笑伊查某體,遮的指指揬揬佮歧視予伊的壓力真大,國中舞蹈班無讀煞就轉去普通班矣。

    佇紙箱仔內底聽世界,創作出《十三聲》

    我佮阮小弟學舞蹈,我閣有一个阿姊學鋼琴、學聲樂,但是阮爸媽無藝術背景,學歷嘛無懸,一个國校仔讀無畢業,一个國中無畢業,雖然𪜶無予阮蓋濟智識上的教育,但是𪜶的教養方式是民主開明的,支持阮發展興趣。阮媽對阮的關愛嘛看會出來,伊毋管有偌無閒,逐工一定會起來做早頓,予阮中晝紮便當。

     

    阮爸母佇萬華(舊稱「艋舺」)排路邊擔仔賣鞋仔,共阮3个囡仔飼大漢,有一站仔李登輝做台北市長,鼓勵早起走健活動,阮爸母就𤆬阮四界排擔賣布鞋,生理當無閒的時陣,就會共我佮阿姊貯入去一个紙箱仔內底,然後佇內底囥一寡𨑨迌物仔、淺拖仔佮一寡奇奇怪怪的物件,所以有一段時間我的世界就是紙箱仔,佮對遐看出去四角形的天。

     

    我定定一爿戇戇看頭頂四角形的天,一爿聽街仔路傳來的各種聲音,大人做生理喝咻的聲音,抑是咧講親情朋友之間的恩恩怨怨,惦惦佇心內編故事。艋舺街仔路的廟宇佮街仔五彩的色水、販仔佮角頭活跳的動作佮言語,予我的印象真深。有一改想新作品進前,和阮媽媽講起艋舺生活的往事,阮媽媽共我講起,60年代的艋舺街仔路,有一个真𠢕的傳奇人物叫「十三聲」,查埔查某、老人聲囡仔聲攏會當搬,無論古早抑是現代的傳說佮故事,到伊遐,攏是眾人搶欲看的好戲,予我感覺真驚奇,我嘛用媽媽口述的故事,創作出《十三聲》這支舞,一方面也希望,會當予頂一輩的性命記持,透過舞作湠落去。

     

    成做安毒滲透校園頭一篇報導的主角

    升起去國中了後,有一寡代誌變甲無仝款矣。那當陣拄好拄著台灣股市上萬點,「台灣錢淹跤目」的年代,阮爸排擔做生理的時間變少矣,三不五時就守佇股票營業台,看無人影。

     

    彼當陣,阮教室正爿是一排A段班,倒爿是一排B段班,舞蹈班拄好佇中央,全班有20幾个同學,干焦賰4个查埔囡仔。

     

    因為便所佇B段班彼爿,我自然佮B段班的同學變較熟,阮會佇便所𨑨迌開講,佮𪜶做伙的時陣,講話佮身體攏較無受限制,感覺真自在。後來嘛學會曉食薰,食咧食咧,開始食一寡較無仝款的物件,像安非他命。沓沓仔開始偷走學,反圍牆出去,有時陣拍電動,有時陣去挵球;為著展義氣,兄弟仔一喝,就去別的學校共人搪。彼當陣毋知影遮的代誌的嚴重性,干焦感覺真好耍,就干焦有一个神祕的世界,等我去探險。

     

    國中二年仔升三年仔彼年,學校安排畢業旅行,我佮一个同學計畫欲紮一寡「違禁品」去,彼工去𪜶兜提貨,我一入門,就予幾个漢草真好的人壓佇塗跤,𪜶搜著我皮包仔內底有一張紙箔,隨就共我押入去一台烏色廂仔車,門一拍開,我的好朋友攏佇內底。一寡人無表情,一寡人是目屎流目屎滴,我嘛是目屎流目屎滴的彼个。彼當陣才發覺講,這一切發生甲傷緊,我敢毋是咧耍?是按怎雄雄變成真的?遐的兄弟之間趣味的代誌、刺激的冒險,熊熊變做殘酷恐怖的現實。

     

    廂仔車共阮載去寧夏夜市附近的少年隊,遐的建築物這馬已經變成古蹟。我會記得車對一个圓拱門遐駛入去,阮予遐的阿叔隨个隨个𤆬走,分開問。我哭咧共警察講,拜託莫共阮爸母講⋯⋯。

     

    阮予人掠的消息隔轉工刊佇報紙頂懸,大大的標題寫「安非他命入侵國中校園」、「國中生食安非他命,鄭X龍」。我會記得,彼閣是台灣頭一改出現安毒滲透國中校園的報導,所以規个社會著驚,原來全民痟股市的時陣,咱的學生囡仔已經咧痟毒品。我本底佇舞內底攏是做「主角」,這改煞成做社會新聞內底的「主角」。

     

    植物人安養中心震撼的彼幕

    食毒予人掠著以後,因為我未成年,予人判3年保護管束,平常時照常上舞蹈班的課,毋過逐禮拜六、禮拜攏愛去法院報到,聽規工無聊的演講,寫心得報告。好佳哉彼陣我拄著一个真好的觀護人,嘛是我性命中的貴人──盧蘇偉,伊會盡量揣機會𤆬阮脫離無聊的演講,去植物人安養中心、孤兒院、療養院服務。普通我是負責去跳舞的彼個,我只要共跤攑起來,逐家就笑甲真歡喜,袂輸我是啥物奇人。我嘛誠愛用我較會曉的身體語言去佮逐家融入。

     

    我會記得佇創世基金會看著一个院民,伊10幾歲就出外去做工,不幸去電著,就按呢變成植物人。伊眠床邊仔有一扇窗,看出去就是台北車站的厝尾頂,我那共伊翻身,那想著伊的遭遇,伊倒佇遐已經10幾、20年矣,無法度振動、無法度講話,抑若我好跤好手,是按怎會予家己的人生行到這步?彼幕深深印在我的腦海內,遮濟年以後,我猶是會定定轉去這个瞬間,轉去這个畫面。

    後來,B段班彼爿我毋捌閣去過,遐的做伙𨑨迌的朋友嘛徹底佮我的生活無交插,學校敢若設一个無形的欄杆,予我拄袂著較早的兄弟。我已經袂記得𪜶生做啥物款,有時陣嘛會想著,毋知這馬過了好無?

    我無確定這段過去對我的影響有偌大,毋過國中三年仔彼年的畢業舞展,我主動爭取編舞,前半段設計一寡真歹了解的動作,展現出痛苦、滾躘的意象,配樂嘛較抽象,到某一个段落,動作變甲較外放,配樂風格嘛無仝,我選林強唱的《春風少年兄》,音樂一落,規个板橋文化中心所有的觀眾攏精神矣,𪜶拍噗仔、歡呼,場面就敢若浪子回頭的一个高潮,值得慶祝的一个時刻!

     

    彼一刻,我有影感受著舞蹈帶予我的滿足,我佮意舞台,我嘛愛噗仔聲,想欲受著關注。少年時陣的荒譀,佮兄弟佇街仔𨑨迌的日子,就按呢成做舞台的背景,沓沓仔暗淡。

     

    腰脊骨著傷,對舞者變做編舞者

    高中我讀華岡藝校舞蹈科,出業了後考牢台灣藝術大學舞蹈系夜間部,這个時陣拄著另外一位性命中的貴人,已經過身的雲門舞者羅曼菲,伊知影我愛編舞,鼓勵我考轉學考,進入台北藝術大學。毋過,大學四年仔彼年我閣開始茫茫渺渺,毋知是按怎欲學舞,規工浸佇電腦間,決定歇學先去做兵。因為徛哨定定會感覺全身軀酸疼,去病院照電光,醫生講我腰脊骨的椎弓已經必一縫,可能是過去跳舞進前我罕得熱身,想著就跳,長時間累積落來的傷害。

    我動手術,共這个縫補起來。手術了後穿鐵衫,佇厝裡倒幾若個月。阮爸本來希望我佮伊去賣鞋仔做生理,莫閣跳舞矣,毋過我發現家己猶是對跳舞有熱情,盡量共說服予我轉去北藝大,共最後一年的課上了。

    出業了後,彼陣台灣唯一納會起舞者月給的職業舞團就是雲門舞集,為著予阮爸安心,我決定去考,嘛有順利考牢。佇雲門的彼4年,衝擊真大。較早的我無愛讀書,但是雲門每一改出國表演攏會紮一个貯滿冊的箱仔,在舞者看;閣加上定定去世界各地演出,遮的經歷拍開我的視野,心靈嘛有成長。

    不而過,4年落來,我感覺受過傷的腰脊骨猶是無法度負擔強度遮懸的職業舞者生活,只好毋甘來離開雲門。但是我猶是繼續行舞蹈這條路,家己創作、編舞,接一寡案。彼陣羅曼菲老師做雲門2的藝術總監,邀請我編舞。彼支舞演出的時陣,佮《春風少年兄》仝款,台跤的觀眾反應真好,攏歡喜甲。所以我閣去雲門2編舞、創作,甚至出國比賽,一路到這馬。

    會曉跳舞是非常幸福的才能

    我接雲門藝術總監無偌久就拄著新冠肺炎疫情,上嚴重的時陣國內實施三級警戒,逐家袂當面對面,我佮舞者干焦會當透過視訊遠距離教舞、練舞,按呢的變化予我想真濟,深深感受著,原來,遠遠的一个咳啾,嘛會影響著這爿的快篩;地球另外一爿的戰爭,嘛會影響咱的糧食,世間所有的代誌其實是連做伙的,敢若有無形的能量佇傳送,咧互相影響。這除了是我目前當咧創作的新舞《波》的靈感來源,嘛敢若我痟狂的少年時代,真濟代誌伊就是發生矣,凡勢無明確的理由,因為個性抑是運命, 一寡無形的「波」,致使我跤步踏差,閣幸運去拄著貴人,𤆬我行出迷途,發現家己上捌嘛上愛的,猶原是舞蹈。

     

    定定有人共我問,跳舞遮艱苦,我閣受過傷,是按怎會想欲堅持落來?答案其實真簡單,除了跳舞,其他的代誌我嘛無啥會曉。我感覺身體是天公伯仔予咱上好的禮物,會曉跳舞閣較是非常幸福的才能,因為咱無啥需要外在的物件,就會使創作出真濟可能,其實舞蹈嘛就是性命本質的展現。

     

    我一直攏有一个強烈的向望,像國中三年仔彼年編的《春風少年兄》,音樂一落,眾人歡呼,彼種熱烈的回響是鼓勵我繼續編舞、繼續創作的動力,這嘛是我唯一要緊的代誌,其他的攏無重要。

     

    我想共14歲的家己講⋯⋯

    彼當陣的我,為著買毒品,偷爸母的錢,甚至為著窮錢,欺負較細漢的同學。

    我想欲共14歲的家己講,一个人永遠攏無應該「傷害別人」,彼是毋著的,是真無應該的。抑若少年痟狂行過的彼寡路,我感覺無必要講敢有後悔,人生閣重來一改,凡勢我猶是可能會行上彼條路,毋過傷害別人是萬萬不可的。

    【我的14歲】專欄紹介

    14歲、國中二年仔,人講「中二病」的好發期,希望家己獨一無二,煞無夠自信佮堅定,身體佮心理攏囡仔以上、成年未滿的狀態。這是串連純真佮成熟的交界,行過遮,凡勢前途一片光明,凡勢猶原茫茫渺渺,毋管按怎千萬毋通傷煩惱,人生無「上好路徑」。這个專欄是寫予「現在」、「曾經」佮「隨欲迎接」14歲的你,這个專欄內底的每一个大人,攏佮你有過仝款的心情。

  • 讀報人:李菁

    少年報導者團隊:文/張鎮宏;核稿/楊惠君;審閱/熊博安;編輯/陳韻如;設計/黃禹禛

    2023年的7月,是人類氣象觀測歷史上上蓋燒熱的熱人。除了北美洲咧做燒湧,亞洲各國嘛拄著歷史性懸溫。像今(tann)仔超過中國、成做世界上濟人口國家的印度,對4月開始,就定定咧做燒湧,相連紲幾若工超過攝氏(liap-sī)45度的極端氣溫,毋但幾若百人被熱死,熱甲擋袂牢的民眾,嘛搶欲買空調家電,希望會當佇一年比一年閣較熱的熱人,吹著涼閣四序的冷氣。

    印度14億人口內底,厝裡有安冷氣的無到20%,這予幾若年攏咧做燒湧的印度,成做全世界上有潛力(tsiâm-li̍k)的空調家電市場——不而過地球雄雄增加10億台的冷氣,會發生啥物問題咧?

    (內文)

    今年世界各地頭,攏出現異常懸溫「做燒湧」的現象。親像美國真重要的半導體城市,亞利桑那州鳳凰城,規个7月、相連紲31工的氣溫攏超過攝氏43度3,毋但對居民安全造成威脅,嘛是鳳凰城建城以來,上久的燒湧警報。地球另外一爿的亞洲,4月開始不時就咧做燒湧,東南亞國家越南,就觀測歷史以來上懸的溫度--攝氏44度1,泰國嘛破45度4的歷史紀錄。

    不而過受亞洲燒湧影響上大的國家,是南亞的印度——對4月開始,印度全國攏咧做燒湧,濟濟城市連紲幾若个禮拜攏有攝氏45度的懸溫,極端的燒熱,毋但影響人類的日常生活,一直到7月中為止,全國甚至倚欲200人被熱死,是今年亞洲燒湧災情上嚴重的國家。

     #InfoBox 【印度的「熱季」按怎形成的?】

    逐年3月~5月是印度次大陸(【註】閣號做南亞次大陸,指喜馬拉雅山脈以南的大片半島形陸地,是亞洲大陸向南延伸的部份。)的「熱季」,佇這段期間,北半球的照日時間增加、溫度衝懸,毋過印度洋季風當咧轉換,致使南亞的印度佮巴基斯坦,逐年的這个時間,攏真有可能因為氣溫衝懸佮焦燥來做燒湧。

    一般來講,印度焦燥(ta-sò)的熱人,溫度普遍會佇6月轉雨季的時陣開始降。毋過因為全球暖化帶動的氣候變遷,印度氣候的焦、濕替換、變甲真僫預測,雨季遲到佮雨水無夠額的情形嘛較四常,這予印度的熱人變甲閣較燒熱、閣較長,對人類生活造成威脅、嘛閣較危險。

    印度80%家庭無空調,「做伙吹冷氣」是社交活動

    佇做燒湧的熱人,開冷氣、納涼是咱日常的反應。毋過「用空調」煞是牽涉印度國家戰略的重大問題。

    印度大漢的記者塔西爾(Aatish Taseer)就捌佇《華爾街日報》的專欄內底解說,印度社會的「冷氣文化」,「我一个美國朋友、最近佇印度孟買,彼个翕熱的都會內底,濟濟在地人會共邀請『咱做伙來去吹冷氣!』這个美國朋友感覺真好笑,因為伊無法度理解、涼勢仔涼勢踮佇冷氣房,算啥物社交活動......毋過佇印度,吹冷氣毋是大眾的共同經驗,開空調顛倒是一種享受生活的方式。」

    實際上,冷氣的使用比率,自早就予人看做是國家民生經濟的一種指標。畢竟冷氣的價數嘛無咧偌俗,佇家電內底嘛是上了電、電錢上貴的電器用品。致使冷氣普及化的前提,頭一項是國家能源的供應愛有夠額閣穩定,第二是國民的經濟條件、愛迒過中產階級消費水準的坎站。

    經濟學家按算,冷氣普及化的經濟坎站,大約仔是家庭規年收入愛1萬美金(新台票31.3萬箍)。只要國家迒過1萬美金的坎,市場對空調家電的需求就會大大增加。像中國佇2000年以後,國內的空調市場逐年攏會當翻倍成長,印尼、菲律賓佇2010年以後嘛攏開始大量咧賣冷氣家電。

    印度成做全世界人口上濟的國家,目前14億的人口內底、猶原有80%以上的國民無咧用冷氣。不而過國際貨幣基金(IMF)估價,印度2023年的每一个人的平均實質GDP已經超過9,000美金,按算無偌久就會迒過「全民買冷氣的1萬美金收入的坎」,嘛予大間家電廠商攏對印度的市場前景有期待,按算印度一定會成做全世界上大的家用空調市場,至少替世界增加10億台冷氣的商機。

    10億台冷氣的效益:改善生活佮經濟

    「印度的空調市場有尾氣,充滿誠大的商機。」面對2023年的亞洲燒湧,一个國際空調大廠的印度負責人對《彭博社》表示:過去5冬來,印度的經濟加緊速度成長,中產家庭的數量嘛快速增加,印度的冷氣銷量成長15倍。

    印度專家認為,冷氣的快速普及化,毋但對公共衛生、社會福利有幫助,對經濟生產力的成長嘛會產生真深的影響。

    那提印度製造業的工人來做例,根據芝加哥大學《政治經濟期刊》(Journal of Political Economy)的研究,分析大量產業數據了後發現:熱人期間,逐改氣溫比仝時期的歷史平均閣加1度,印度的工業生產力就會落(lak)3%。若閣研究做燒湧時,產業的表現、佮開放使用空調的工場比起來,無提供空調的工場,生產力會閣落2至8%。

    這个研究指出,懸溫對人體,對工課場的影響,包括注意力僫集中、思考佮活動衰退、較會忝、情緒較無穩定嘛較會感覺餒志(lué-tsì)。其中,愈愛動頭殼的精密產業,咧做燒湧期間的生產力會落愈濟。所以工課環境的氣溫,敢會當保持予四序,對國家的經濟轉型佮產業升級來講,嘛是非常重要的背景因素。

    另外,適當開空調,嘛會當促進睏眠的品質、加速大腦歇睏佮修復,這對當咧發育的學生族群特別重要,對身體循環較䆀的懸歲數佮慢性病的患者,嘛會當降低心血管疾病發作的性命威脅。

    10億台冷氣的掛慮:對能源佮環境造成危機

    空調的普及化雖罔四序佮好處真歹閣有其他物件通代替,不而過恐驚嘛會對地球環境、造成無法度彌補的傷害。

    現代空調技術用的冷媒,雖然佮過去比起來有改良真濟,毋過猶原是非常強力的溫室氣體。假使冷氣普及化的過程,政策監督管理佮環保意識無夠,加這10億台冷氣,顛倒會快速增加全球暖化的壓力。

    另外,冷氣猶原是較食電的電器,熱人的民生用電量會加倍,造成國家電力供應較食力。提美國來講,佇熱人用電的懸縫,差不多有三份一(Sann hūn tsi̍t.)的全國用電攏是因為空調。但是目前佇冷氣普及率無到20%的印度,熱人供電就已經真絚,全民用冷氣的未來敢會造成能源危機?嘛予印度政府頭殼𢯾咧燒。

    「假使咱無較拍拚提懸空調的環保效率,到2030年,印度全國的冷氣用電需求,按算會比2010年加30倍。」塔西爾表示。因為印度的燒湧大部份發生全國焦燥、欠雨水的熱人,這段期間的水力發電本底就較食力,為著欲補足大量增加的冷氣民生用電,印度干焦會當擴大使用成本較低、而且會使快速建設的火力發電。不而過印度本底就已經真嚴重的空氣汙染,敢袂閣較嚴重?印度的總體碳排量敢袂加倍?這攏是全民吹冷氣可能會產生的危機。

    「佇地球去予冷氣煮熟進前,咱愛想一下仔辦法。」世界銀行(World Bank)的氣候政策專家傑哈(Abhas Jha)表示。

    雖然空調普及化的主要市場,以印度、印尼這寡新興發展國家為主,但是佇美國、歐洲,嘛因為逐年燒湧集結的延長佮極端化,過去無冷氣設備的需求,這陣開始出現;仝時陣,印度雖然比美國佮中國較少,不而過猶是全球第三大碳排放國家,毋過印度的人平均碳排量、煞干焦歐盟的三份一、美國的七分之一。所以佇世界當咧煩惱「冷氣會予地球變燒熱」的時陣,嘛應該考慮印度人民,𪜶嘛有想欲予生活過較四序的期待,而且為著予空調技術閣較環保永續做伙拍拚。

    「雖然新興國家變較好額,大眾對吹冷氣的向望嘛會變較具體。」塔西爾表示,印度增加的10億台冷氣,雖然可能對地球造成負擔,但是嘛可能因為按呢來鼓勵永續新科技的進步,「期待佇後一个燒熱的熱人來進前,每一个流汗流洘的人,攏會當閣較安心無負擔、做伙享受四序的冷氣。」

  • 台語讀報:曾偉旻

    (口述/王建民;採訪整理/謝岱穎;攝影/陳曉威;核稿/楊惠君;責任編輯/陳韻如)

    雖然我佇25歲的時,成做美國職業棒球大聯盟(Major League Baseball, MLB)勝投的投手,嘛佇咧MLB  9 个賽季、提過68場贏場,毋過,可能真濟人袂相信,我14歲的時,掔出去的球一直是拋物線,按怎掔,就掔袂好勢,踮球隊,根本就排袂著等,干焦會當看著我的後輩郭泓志,彼時猛掠的表現,家己煞連出場的機會就真少。

    佇2023年中華職業棒球頂半季拚冠軍的關鍵時刻,中信兄弟球團共我對二軍調起去一軍,雖然仝款是投手教練,但是工課型態有真大的改變。原本主要負責少年投手的訓練佮養成,這馬必須愛主導做戰調度,閣愛共戰績壓力擔落來,生活慣勢變化嘛真大,對我來講是新的挑戰,但是學習新的物件,我永遠攏袂感覺忝。不而過,這站仔我閣咧煩惱另外一層代誌。

    我的大漢後生今年熱人,欲對美國的國中出業矣,我佮阮某本底按算欲予伊轉來台灣讀美國學校,看講是毋是大學的時陣才閣去美國讀冊。最近伊煞共𪜶母仔講,想欲留佇美國讀高中,繼續摃球。我佮阮某對囡仔佮意啥,攏會盡量予𪜶去做,當然阮會共協助,按怎來做選擇。

    看著阮後生咧欲讀高中,我總是會想著家己佇這个年歲的代誌。我佮阮後生成長的環境差真濟,台灣佮美國、讀冊佮摃球的文化、背景更加完全無仝,但是我感覺,不管是咧佗一个時代,攏應該先確認家己的態度。

    國中的我,排佇後輩郭泓志後壁、綴袂著陣

    論真講起來,我的野球路無遐順。我講的毋是去大聯盟了後,因為跤佮肩胛頭相連紲嚴重受傷,愛開真濟時間復健,閣轉去小聯盟拚蓋濟冬,遮的,濟濟人攏知影。我講的是我讀國中,12至15歲的時,我真正只是一个真普通的選手。

    我國小的時陣就做投手矣,掔球的感覺真好,基礎拍了猶算在,毋過國中了後,比賽的球對軟式改做𠕆式,我發現家己閣較按怎掔,攏是軟軟的拋物線、無啥物力,佇球隊內,頭幾名投手,我根本就排袂著等。親像佇升國中二年仔以後,國中一年仔的後輩郭泓志,就比我這个學長閣較好,嘛閣較予人看重。

    我真正開始變做一个較好的投手,是咧高中以後。彼時投球訓練掔真濟球,手的力量佮協調性沓沓仔變較好,閣加上高中的暗時,攏有夜間訓練,前輩攏愛特別練習打擊,阮遮的後輩就愛掔球予𪜶摃,一摃就是兩籠的球。前輩有時陣會講:「掔較緊咧!掔較緊咧!」就盡全力咧催,顛倒是對彼時開始,我掔球的威力沓沓仔變好。

    一心依中華職業棒球做目標,練到軟跤用「尻川」Peh樓梯

    我讀台南崇學國小的時陣,因為真躼,所以先參加籃球隊,會記得四年仔有一改佇籃球場拍球,籃球兼做野球隊的教練掠我金金看,問講:看我敢欲去耍野球,無想著講入去野球隊以後,野球路就一直延續到今,尾手升起去建興國中,當然就繼續摃野球。

    彼个時陣逐工愛對東區的厝裡騎跤踏車去學校,上課上到中晝,才閣騎跤踏車去台南野球場練球。中華職業棒球拄成立無幾冬,我愛佇無職業棒球比賽的時陣,才通去台南野球場練習;中華職業棒球有比賽的彼工,就會留佇學校來練球。

    因為台南比賽的現場,抾球的學生囡仔,攏是阮建興的球員來做,練球練煞就去球場,佇職業棒球比賽負責抾球、抾bat-tah,彼時就定定看一寡「先輩」咧做訓練,看𪜶比賽,彼種氣氛有影真好。做抾球的學生囡仔,好處閣毋但遮的,先輩對阮真好,有時陣閣會提一寡斷去的bat-tah予阮,轉去了後,逐家會用鐵釘仔共bat-tah釘釘咧,才閣用theh-puh共纏起來,就提轉去摃。

    雖然大漢了後,我佇MLB有袂少比賽的機會,毋過拄讀國中的時,目標真正干焦想欲成做中華職業棒球的選手爾爾。會記得當初時佇台南球場較捷看統一獅的比賽,印象上深的就是王漢(Jose Nunez)。我知影這馬真濟少年球迷攏講伊是「上古神獸」,對我來講,王漢真正就是這世人,我頭一个看著感覺足強的投手,會記得伊頭一年就有22場的贏場,我14歲彼冬,伊佮兄弟象(中信兄弟前身)陳義信前輩的競爭真激烈,真正予人無法度放袂記得。

    就算講當當時,我猶細漢,猶通感覺王漢掔球看起來真四序,會當輕輕鬆鬆共打者共解決,會當製造真濟出局數。伊的球速閣真緊,閣有su-lài-tah,予打者摃袂著,看伊掔球攏真自在,好親像咧共打者弄的感覺。

    若是無重要比賽,彼个時陣一禮拜就是練5、6工,等到欲去摃比賽的時陣,訓練就會較濟,有時陣真正較艱苦。毋過國中的時,一心就是欲摃球,老爸老母嘛攏慣勢矣。會記得國小拄入去球隊的時陣,操甲真忝,轉去到厝忝甲,而且跤痠甲無力peh樓梯,干焦會當用坐的、尻川徙咧、徙咧,一層一層peh起去。彼个時陣爸母感覺我傷過辛苦,有共我問講,是毋是莫摃球較好,毋過我就是愛摃球啊!既然細漢的時陣,上艱苦的時陣攏弓過去矣,到國中遮的攏嘛無算啥。

    另外一个原因是彼時,我有影無愛讀冊。對國小開始,因為中晝以後攏愛練球,就無踮佇咧教室矣,到國中以後,嘛是仝款早起到中晝這段時間佇教室內,我就是愛佮同學做伙佇外口摃球。

    國中的時,野球隊攏分做仝班,學校內底另外有一个技藝班是咧學煮食的,這兩班的學生攏無愛讀冊,我嘛是,干焦考試的時陣小可仔讀重點,拄好及格、60分。毋過我猶閣算乖的,雖然無愛上課,我攏會坐踮遐聽,有一寡較無站無節的同學,就會偷偷仔紮bàng-gà來看,抑是做其他的代誌。

    做應該愛做的代誌,人生就會當一點一滴向前

    因為阮爸母愛真拍拚、做工課,才會當予我繼續升學上課,毋過摃球有公費,我就會當行摃球這條路升學。這馬環境無仝,教囡仔嘛是愛𪜶雙爿顧,球愛摃、學業嘛愛顧,毋通講你干焦會曉摃球,等球一下摃煞,煞無出路是欲按怎?所以猶是愛加學一寡物件,加讀一寡冊,你自然會曉去思考未來。

    像我的大漢後生佇國中這个階段,無論是功課抑是成績,伊嘛有伊的壓力,我就共伊講,你愛去學的,就盡量去學,莫想講一定愛提著A+,若是逐項物件攏會當學著一寡仔,嘛袂䆀。

    伊的學習環境佮台灣的囡仔無仝。台灣的下課了後,愛去安親班抑是補習班,若是佇美國,伊就愛家己去做功課。我定定共伊講,你比台灣的囡仔,加較幸福,𪜶攏愛9點、10點才會當轉去厝裡,你3點就會當轉去,家己就應該愛開時間共需要做的,去做予完全。

    伊想欲行野球這條路,去考學校的球隊嘛選有牢,我對伊家己的決定,攏真支持。不而過嘛會共規定,學校的功課就必須愛準時交,該做的,愛做予好,欲摃野球就會當去摃,伊就會為著摃野球,共功課拍拚完成。

    有當時想想咧,加減會欣羨家己的囡仔。對我的角度來看,佇伊這个年歲,會當做的選擇,就比我彼个時陣加較濟,至少佇吸收資料這方面加較簡單。阮這批自細漢就干焦會曉摃野球的囡仔,未來的路其實無闊,會當做職業棒球選手的真少,其他野球相關產業的工課機會嘛無算濟,我算較幸運的矣,會當一直做到這个坎。

    這馬想起來,我14歲的時嘛是茫茫渺渺,彼个時陣就是罔試、罔學的階段。佇學校就是上課,雖然無愛讀冊,但是至少攏會當考到及格;佇球隊聽教練的話,綴咧做訓練,雖然彼時,無算是一个出色的球員,但是至少攏有繼續落去。

    就是因為繼續去做,所以就算猶毋捌代誌,人生至少猶是通沓沓仔向前。後來拄著濟濟困難,毋過「做應該做的代誌」,猶是會當予我佇鬱卒的時陣,保持較正面的心態,所以就算受傷必須愛開真長的時間復健,猶是會想辦法去共做予好。

    像2016年我閣一改踏入去球場比賽,佇堪薩斯皇家隊後援出賽38場,提著6場贏場,逐家感覺這件代誌真奢颺,毋過事實上,復健有影真久,閣顛顛倒倒,皇家隊彼年賽季咧欲開始的時陣,我的手閣淡薄仔會痠、會痛。雖然閬7冬,才閣入去大聯盟25人名單,真正足歡喜,但是當初時我佮另外一位投手狄倫.基(Dillon Gee),仝款予人定位中段支援投手、佮第6名先發投手,會當講是投手陣內底,上尾段的位置,若是表現無好,隨時會去予落放二軍,毋過按怎就猶是愛繼續去做,共野球學校內底學著的、春季訓練內底調整出來的心得,佇這个過程當中去共做予好。

    人就是愛行過一寡路,才知影家己會當行去佗

    這馬想起來,佇我的職業投手生涯內底,無論拄著啥物款的狀況,攏是用按呢的心態去面對,就算2005年去大聯盟,到2008年走壘大腿著傷進前,佇洋基隊這段狀況上好的時期嘛是仝款。雖然會面對真大的壓力,有名氣以後的壓力、媒體報導遮的⋯⋯,我猶是按照家己的跤步繼續去做,凡勢,方法會因為無仝階段有精差,毋過心態攏是仝款的;閣加上是咧國外摃球,無像講佇咧台灣,行出去逐家攏熟似,佇美國會較輕鬆。

    進前我予人邀請去參加一个電視節目,去味全龍隊啦啦隊隊長琪琪的厝裡,佮伊致著腦性麻痺的球迷小弟翔翔,佮in厝裡的人開講,翔翔真直接共我問:「(2008年走壘)受傷了後,你敢就覆落去矣?」確實,若準講彼改無著傷,我會當順利踮咧洋基隊,但是因為著傷矣,我學著無仝款的物件,學會曉按怎去調整家己,這馬,我嘛會當用這个方式來教少年選手,in就免閣踅遠路。

    但是復健2年、700外工,逐工一直練,一直做仝款的代誌,毋但身軀疼、心嘛忝,真辛苦。有一工,我共防護員講:「今仔日敢會當莫練矣?」防護員直接講:「按呢你家己轉去厝裡。」毋過,隔轉工我閣乖乖仔轉去做復健,因為無突破,就袂進步。尤其受傷的期間,真濟聲音出來共我講「擋袂牢矣!」、「會使離開矣!」,但是我就是無欲認輸,欲弓落去,才會當有機會轉去大聯盟,我因為共目標設定佇遐,才有擋頭一直向前行。

    人就是要行過彼段路途,才會知道影家己通行去佗。

    14歲,真濟代誌可能攏是大人安排,自主性無遐懸。但是這个年歲,就是愛去學習方方面面的物件,才閣看啥物是家己佮意的,走揣未來的方向,只要會當繼續去學習,學著你想欲愛的物件,相信會有成功的機會。

    我想欲共14歲的家己講⋯⋯

    你是毋是因為一直無法度共球掔予好,感覺困擾?明明國小的時陣會當掔甲又閣直、又閣緊,國中以後,干焦改用𠕇式的球,毋過按怎掔,球就是會提早失去威力,變成拋物線⋯⋯。

    其實這攏干焦是成長過程的一部份,你才14歲爾爾!筋肉各方面攏猶咧繼續發展,而且你比隊友閣較躼淡薄仔,較「大隻」,協調性愛比in開閣較濟時間才通發揮出來。這馬無好,無代表以後就會無好,只要佮意野球、想欲做投手,就愛繼續落去,能量累積予夠額,等到掔球動作佮身體協調性通相配合,總是會掔出予家己閣較有信心的球。

  • 臺灣台語讀報人:李菁
    少年報導者團隊:文字/陳麗婷;攝影/鄭宇辰;設計/黃禹禛;核稿/楊惠君;責任編輯/陳韻如

    【數據篇】誰是台大生?台灣教育翻轉了誰?

    台灣一項研究發現,富人小孩進台灣大學的機率是窮人的6倍,而政府花在台大學生的支出也高於私立學校,造成有錢人子女得到的政府資源相對多。這些數據背後,隱藏哪些台灣高等教育問題?大學教育可以翻轉人生嗎?還是限制了人生翻轉的機會?

    (文字/陳麗婷;攝影/鄭宇辰;設計/黃禹禛;核稿/楊惠君;責任編輯/陳韻如)

    猜猜看,你的家戶所得算高還是低?這個所得,子女進台大的機率又是多少?

    輸入你的家戶所得數,看看你進入台大的機率有多少?

    此動態圖表是根據台灣大學經濟學系教授林明仁,與學生沈暉智的研究論文〈論家戶所得與資產對子女教育之影響〉製作而來,他們取得財政部財稅資料中心的報稅資料,串連子女就學資料,分析1993~1995年出生的學生入學與家戶所得情形。結果發現,有錢人家的小孩進入台大和其他頂尖大學(簡稱頂大)的機會更大,獲取的資源也更多。

    觀察研究數據後,能夠分析出4個特殊現象:

    【數字說了什麼】

    (圖:現象1-富人小孩進台大機率是窮人的6倍)

    這份研究資料裡,51%台大學生來自家庭所得最高的前20%,即家庭所得在80~100百分位。​​​​研究發現,所得前70百分位家庭的子女,進入台大的機率大約在1%左右,而所得超過70百分位後,子女進台大的機率也逐漸升高;到了90百分位之後,子女進台大的機率突破5%,甚至達6%。顯示家庭所得愈高的家庭,子女進入台大的比例也愈高。

    整體比較家庭所得100百分位以及10百分位,會發現最有錢富人(100百分位)的小孩,進台大的機率是最窮家庭(10百分位)孩子的6倍。

    (圖:現象2-明星大學學生的家戶所得分布偏高)

    台大學生的家庭年所得中位數約為150萬元,高於全體公立大學學生的近110萬元,更遠高於私立大學學生的約100萬元。如果將國內大學依名次排列分析,也會發現,其中學生家戶所得的中位數,也由高漸漸降低,顯示有錢人子女進入頂大的機率比窮人高。

    經濟學裡會描繪父母所得(親代所得)對子女所得(子代所得)的影響,其中,教育(人力資源)在「跨代所得彈性」中扮演了重要的中介角色。因為一個人受了教育,不僅可能增加自己未來人生中的所得,也可以把一部分的資源投資在子女的教育身上,能促使子女更有機會享有同樣的「教育紅利」(和上一代父母一樣,受教育提升自己所得後,再投資到自己的下一代子女),教育資源能形成正向循環,一代一代影響到子女的所得。這也是為什麼許多專家主張,讓教育促進社會貧富階級的流動。

    (圖:教育改變人生,還是人生決定教育?)

    經濟學者林建勳解釋,即便社會貧富階級間差距很大,但如果貧富階級可以上下流動,代表努力就會有收穫;如果階級間完全無法流動,出身不好註定一生貧困,就可能讓人不去努力投資自己,造成整體社會負面循環的不好結果。

    (圖:現象3-富人子女進入前20名大學比例高)

    從上圖可以看出,如果將台大換成全台前5名、前10名、前20名大學,也有同樣的現象:愈有錢人的子女進入頂大的機率明顯愈高。有錢人上頂大機率較高的現象,其實不僅在台灣。林建勳舉例,美國哈佛大學公共經濟系教授拉傑.雀蒂(Raj Chetty)等人研究指出,美國收入90百分位之後的家庭孩子,進入大學的比例有8成以上;收入最底層10百分位家庭的孩子,有大學學歷比例僅有3成。

    台大經濟學系教授駱明慶的兩篇關於台大學生組成研究也發現,台大學生大多來自社會經濟結構較好的區域,而來自發展較晚、所得較低的區域,想進台大就猶如登天。即使現在已有實施「扶持弱勢與偏鄉學子」的繁星計畫等多元入學方案,情況雖有減緩,但貧富家庭孩子上頂大的機率差異仍屬嚴峻。

    (圖:現象4-資源較多的學校,學生經濟狀況較好)

    從上圖可發現,學生家庭背景較富裕的台大、陽明等學校,學校在每位學生身上的平均支出反而最多,但家庭經濟狀況不如頂大生的私立學校,學生平均分配較少,突顯政府在教育資源配置上,有「反向重分配」的狀況,也就是「背景好的學生反而更有機會得到資源補貼」。

    為了讓更多人接受大學教育,台灣教育制度走向廣設大學,再加上少子化,所以民國90年前後,幾乎人人有大學可讀。然而,經濟狀況較差的家庭,孩子上好大學機率低,多數得去上學費較高的私校;私校的補助又相對公立少,不僅就學負擔大,因為私校排名不佳,出社會找工作競爭也缺乏優勢,形成「大學學歷貶值」。

    「學歷貶值,加速了世代不均等,」清華大學台灣語言研究與教學研究所副教授陳明蕾提出,廣設大學後,父母親都希望讓孩子念大學,即便私立大學學費昂貴,許多低所得家庭也會讓孩子申請就學貸款念大學,然而,學生一畢業便背債,但在大學真的能學到東西?也許當初的政策方向沒錯,但產生了沒有預想到的副作用,而教育部提供的學校資源分配,無法解決「加速世代不均等」的議題。

    【數字背後解析】

    1. 教育制度無法推促社會階級流動

    總體來說,這份研究論文是台灣第一次用數據佐證,父母的收入確實會影響小朋友教育。林建勳指出,研究以明確的數據說明,所謂的學業成就,會受到家庭背景的影響,因此,當政府或學校以制度來鼓勵「成績好」的學生時,實際上是否也助長了不公平?然而,如果希望教育具有造成社會階級流動的目標,大家也應思考,台灣目前的制度是否能達成這個目標?

    陳明蕾認為,這項研究把所得過度把貧、富二分化去看,因為,一方面即使家庭所得在100百分位的家庭,子女就讀台大的比例為7%,其實也是鳳毛麟角,換個角度來看,代表了「要進入台大都很難,也不一定有錢人就一定做得到」。

    「不過,我同意,大學教育並沒有正確的資源重分配,」陳明蕾表示,這項研究提醒大家,台灣社會有一群中低下所得的家庭,缺少社會階級流動的機會。學生不只是讀了大學就好,而是應在大學裡取得好的學習品質,可是通常沒有人告訴父母或學生,也許一學期花了5萬元學費,卻無法獲得相對資源及不見得學到東西,「這件事應該攤在陽光下審查。」

    政府有限的資源如何分配?要讓社會階級流動,不應僅針對大學教育。陳明蕾認為,其實眾多國內外明星大學也提供許多線上且免費的課程,再加上台灣少子化現象,不好的學校正面臨退場,政府要將錢用在刀口上的務實做法是,從小開始培養人人的學習能力,讓中低收入戶的學生自己有能力獲取資源,「屆時反向資源分配現象不會像過去那麼嚴重。」

    2. 多元入學管道對弱勢生幫助仍有限

    教育制度的重新建立,需要時間的累積。近年來的繁星計畫或特殊選才管道,都是為了讓更多有潛力的學生,有機會進入適合的頂大就讀。陳明蕾認為,或許大家會認為入學方式還不夠多元,但從過去僅有聯考一試定終身,再到現在的多元入學,「方向正確了,剩下的需要時間來完成。」

    但也有專家認為,繁星僅是表面糖衣。專長研究家庭經濟與教育文化關係的健行科技大學財務金融系教授兼商管學院院長曾真真坦言,以繁星計畫來說,大專院校針對非明星高中釋出的科系,多半不是熱門科系,例如釋出給偏鄉高中的缺額多為較冷門科系,本身就已不公平。

    此外,曾真真認為,家庭所得高低所代表的是,父母親有沒有時間與金錢投資在孩子身上。現在的多元入學制度,學生須準備學習計畫、專長,甚至參賽獲獎紀錄等,「每一項都要有錢且具有系統性的規劃,做長久的經營,然而對中低收入家庭來說,本身就有其困難。」

    3. 翻轉人生由學前教育開始著力

    「家庭背景會影響孩子對生活方式的想像,」林建勳說,社會應該提早讓孩子有更多的選擇,他曾在新竹縣尖石鄉的學校擔任替代役,問山上的孩子未來想做什麼?孩子們的答案很單一,「有一半孩子說想當護士或老師,剩下一半想當籃球員或運動員。」然而,都會區家長也許給了他們出國或更多學習機會,所以相對來說,視野與對未來人生的想像也較寬廣。

    其實,本來就無法讓所有人進入台大,社會階級流動不應該只靠「上好大學」。陳明蕾說,社會資源投入偏鄉多以硬體設備為主,台灣的偏鄉有硬體、5G,下一步應是如何讓偏鄉的基礎教育,消除孩子因家庭背景所造成的視野不足,「偏鄉孩子的選擇性不僅限於棒球或廚師,」必須打開他們的視野。 她認為,要促進階級流動,也不僅有「高等教育的入學方式」改變,必須回到學童的學前教育開始,應是讓中低所得家庭透過更完整的教育制度,提供孩童發展的機會。

    陳明蕾舉例,像是大學老師下鄉,與中小學老師分享大學老師有哪些新的研究發現,讓中小學老師有機會再傳遞給偏鄉學生,逐步打開這些孩子的視野及對世界的想像。另外,也可考量如何透過幼兒園及國小老師來改善,她以美國《父母的語言》一書為例,書中曾有相關實驗,像是有些父母會引導子女進行規畫,說出:「該睡覺了,你要先收什麼東西?」但有些父母卻經常以命令方式:「數到三,玩具收起來,去睡覺。」前者的訓練,不僅能讓孩童自行規劃讀書計畫,也有助加強空間、邏輯等概念。因此,在幼兒園或國小時,老師在課堂上也可以試著給學童思考空間及教導如何選擇,「不需要花任何錢,」卻有機會讓學生改變。

    華梵大學校長林從一也以諾貝爾經濟學獎得主詹姆士.赫克曼(James Heckman)的研究指出,愈早投入對孩子的培養,成果和效益愈好。赫克曼研究顯示,家庭教育投資報酬率在0~3歲,家庭投資1元,可得到18元報酬;3~4歲投資1元,得到7元報酬;以此類推,小學則是得到3元報酬、大學得到1元報酬,成人是負投資報酬率。林從一也提出教育中的「1,000天理論」說明,3歲前給予刺激非常關鍵,例如和孩子講話或念書給他們聽,都很有幫助。雖然改變家庭先天的環境不容易,但他認為政府不需要花大筆經費,就可以投資在學前教育,例如讓碩博士生到偏鄉說故事給孩子們聽,這是一種方法。

  • 台語讀報/李菁
    文字/法律白話文運動研究員 白廷奕
    設計/王家琛
    核稿/楊惠君
    責任編輯/陳韻如

    最近,台灣社會興起的#MeToo運動,其實在國際已經延燒了6年。

    2017 年美國媒體《紐約時報》(The New York Times)及《紐約客》(The New Yorker)的報導,披露了一名知名電影製作人哈維.溫斯坦(Harvey Weinstein)長期對身邊的演員進行性侵犯。事件曝光後,又有更多演員跳出來表示自己曾經被哈維性騷擾。這起事件引發廣大迴響,不只電影圈,許多曾經遭受性騷擾的被害人,都紛紛在社群媒體上告訴大眾自己的遭遇,並以「#MeToo」當作標語,表示自己與其他被害人站在一起。

    不尊重他人的「身體自主權」,會對他人造成很大的傷害,有的被害人在被性侵犯以後,再也不敢與別人有較為親密的互動,也可能會留下後遺症、嚴重影響生活。#MeToo運動呈現出,讓人們覺得自己的身體被尊重,並可以在感受到安全的情況下與別人互動,這是非常重要的事情。而這些狀況,不只會發生在成人和職場,校園裡也很常見,包括國中小學生,也應該具備自我身體的保護意識。

    我們先由一個日常的小故事開始想像:就讀國中七年級的小恆剛放學回家,還沒放下書包,就急急忙忙地跑去找爸爸。

    小恆:「爸爸,我跟你說,今天我和小胡他們一起打籃球,每一場都贏了欸!」

    爸爸:「哇!真的呀?你好厲害!小恆過來讓爸爸抱一下。」

    小恆張開雙手讓爸爸擁抱,這時候,爸爸發現小恆的手肘擦傷了。

    爸爸:「哎呀!你怎麼受傷了?手伸出來讓我看看,我幫你擦藥。」

    小恆:「真的欸,應該是跌倒的時候弄到的。」

    小恆伸出手讓爸爸看,爸爸抓著小恆的手臂,仔細查看傷口的情況,再用手指輕輕按壓傷口周圍,確認傷口沒有感染後,就細心地幫小恆消毒、擦藥。

    不同情境,你的感受會不會不同?

    上面這段故事內容,你看完以後有什麼感想呢?假如你是小恆,你會不會讓爸爸擁抱你、抓著手臂,或用手指按壓你呢?

    如果你會的話,那讓我們再做個小實驗。

    假裝你是小恆,但是爸爸變成了「學校老師」,你還會願意擁抱或伸出手嗎?如果再換成「同學」、「隔壁鄰居」、「很少見面的親戚」或「陌生人」呢?

    你會不會覺得,對你來說,有的人可以擁抱,也可以伸手讓對方碰;有的人如果要幫你擦藥的話可以碰,但是不可以擁抱;有的人則是完全不想讓對方碰到呢?

    如果有個人,你完全不想讓對方碰到,但對方一直要碰你、抱你,你會不會覺得很煩、很生氣呢?

    你的身體,別人不可以隨便碰!

    在法律上,每個人都有「身體自主權」,這是一種權利,讓你可以決定要如何對待自己的身體。例如,當你想要唱歌的時候,你就可以唱歌,其他人不可以隨便摀住你的嘴巴,要你不要唱;當你不想要被別人擁抱的時候,你就可以拒絕別人擁抱你,其他人不可以隨便抱你。

    如果有人在你想唱歌時隨便摀住你的嘴巴,或是在你不想被擁抱時隨便抱你,你會覺得很生氣,這是因為身體是你自己的,不是別人的,你可以決定自己的身體要做什麼、不要做什麼。別人沒有問過你可不可以,就隨便摀住你的嘴巴或擁抱你,都會讓你覺得很不受尊重。

    同樣的,你有「身體自主權」,別人也有「身體自主權」,當你決定用自己的身體做某些事情,但是這些事情可能會干涉到別人的身體時,你也不能隨便做,否則也會讓別人覺得很不受尊重。例如,你不想要被別人擁抱,可能別人也不想被其他人擁抱,這時候,在沒有經過對方同意的情況下,你也不能隨便擁抱別人,否則就是在傷害別人的身體自主權。

    不過,傷害別人的身體自主權,對我們有什麼不好的影響嗎?

    隨便碰別人,可能是性騷擾!

    假如別人不同意,你還隨便擁抱別人,就可能屬於一種「性騷擾」的行為!

    依據《性騷擾防治法》,「性騷擾」指的是在一定的情形下,違反別人的意願,做某些與「性」或「性別」有關的行為。例如,別人已經表達不願意了,你還一直要求對方接受你的擁抱,讓對方感受到害怕,就是一種「性騷擾」。

    依照《性騷擾防治法》的規定,性騷擾別人最高可以罰10萬元。因為意圖性騷擾別人,趁別人來不及阻止的時候,親吻、擁抱或觸摸對方的身體隱私部位,更是一種叫「性騷擾罪」的犯罪行為,嚴重的話會面臨2年的有期徒刑,也就是坐牢。2019年,台東就曾經有一位老師在校園裡遇到校長,老師向校長打招呼,校長走到老師面前,快速地用手捏了幾下老師的腰部,被法院認為犯了性騷擾罪。

    你可能會覺得好奇,校長捏老師的腰是性騷擾,那如果是爸爸捏你的腰呢?如果是你的好朋友捏你的腰呢?你跟你比較親密、要好的人之間,可能也會做這些事來代替打招呼。如果這些都是性騷擾,不就很容易被法律處罰嗎?

    其實,「性騷擾防治法施行細則」就有規定,性騷擾的認定,必須要考慮每一個事件發生的背景、環境、彼此之間的關係,也要注意被指責性騷擾的人說了什麼話、有什麼行為,指責別人性騷擾的人又是怎麼看待這些話、這些行為。

    簡單來說,是不是性騷擾,一切都要看情況,並不是只要有人說「這是性騷擾」,就一定會違法。如果你跟對方本來就比較親密,法律當然會把你們之間的關係考慮進去。

    不過,不論關係有多親密,都不代表我們可以不管彼此之間的身體界線。就像心情不好的時候,就算對象是父母,你可能都不會想跟對方擁抱。所以在與別人互動的時候,最重要的,還是要先弄清楚對方有沒有可能接受你的行為,如果沒有把握,就不要做那些行為。做出行為以後,也要時時注意對方可不可以接受,當別人表現出不同意的時候,就應該停下來。

    要怎麼守護身體的界線?

    看了這篇文章的你,一定更懂得保護自己的身體自主權!可是你懂,別人不一定懂,如果有人在你不想要被擁抱時一直要來抱你,或是說一些讓你覺得被冒犯的話,該怎麼辦?

    假如你還在上學,有學校裡的人性騷擾你,不管對方是老師或同學,依據《性別平等教育法》,你都可以向學校申請調查,或是你也可以請你的法定代理人(通常是爸爸、媽媽)申請調查。學校在接受申請後,就必須交給學校的「性別平等教育委員會」進行調查,如果調查結果發現真的有性騷擾,就會依照相關規定懲處。學校也必須給予你必要的幫助,例如心理或課業輔導。

    假如不是學校裡的人性騷擾你,依據《性騷擾防治法》,你也可以在一年內向警察局或騷擾者的所屬單位提出申訴,警察局或騷擾者的所屬單位接受申訴後,也必須進行調查,作成調查報告及決議書。如果調查結果是性騷擾成立,也會依照《性騷擾防治法》的規定處罰。

    為了要做自己身體的主人、好好保護身體自主權,在平時,我們就要先知道自己有哪些地方不能讓他人隨便看、隨便摸,又有哪些話不能隨便對你說,還有誰如果做了這些事情,會讓你覺得不舒服。當有人做了某些事,讓我們感覺到不舒服,我們該做的就是向對方表達出我們「不舒服」,告訴對方我們「不同意」他做這些事,要求對方不要再做這些事。

    當然這些事情,都會隨著對象、情況的不同,有不同的範圍。例如,你可能可以接受爸爸摸你的脖子,但是老師就不一定。

    此外,如果我們不希望別人做一些會讓我們覺得不舒服的事情,我們就不應該做那些會讓別人不舒服的事情。在學校裡,時常可以看到有同學打來打去,是因為一個人先打了另一個人,另一個人覺得很生氣就打回去,最後因為打架,兩個人都被老師責罵。如果我們不想有這樣不開心的結果,一開始就不應該做會讓別人不舒服的行為。

    所以,我們在跟別人互動的時候,一定要時時注意自己的行為,如果我們做的事情會影響到別人的身體,就應該先詢問對方可不可以做,取得對方的同意才行。如果我們的行為讓別人不舒服了,也一定要停下來,跟對方好好道歉,為自己的行為負責、做一個成熟的人。如果我們看到別人的行為,已經讓其他人感覺到不舒服,我們也可以勇於站出來,幫助其他人表達他們的不舒服,要求別人停止行為。

    總而言之,平時就對自己的身體界線有充分認識,積極地表達自己的意願,培養起「身體自主權」的意識,並且適時地透過法律管道尋求幫助,都是做好自我保護很重要的事。同時,我們在跟別人互動時,也要注意別人的意願,尊重別人的「身體自主權」,才能讓別人願意與我們互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