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vsnitt

  • 城市里的人黄昏下班,第二天早晨再来,有时就能看到相邻的大厦上,水渍在阳光下反射出巨大的诗句。当太阳渐高,水分蒸发,诗句慢慢消失不见,后来者已不能找到踪迹。有幸得见者会记住那些诗句,感到一整天的小小幸运。  

    渐渐地,有些人开始不满足于意外邂逅,请了假甚至辞了工作穿行于城市,专门寻找高楼上的诗句。他们彼此之间经常交流自己抄下来的只字片句,鉴定真伪去芜存菁,收集最全者得到了所有人的尊敬。报纸收了鼓励,开始刊登这位无名诗人的作品,配上摄影记者的照片,颇受人欢迎。有人传说这出自某位超级英雄之手,有人倾向于认为这是一个团体所为……大楼诗人成了热门话题,文学评论家们指出它的作品格调空灵,这不愧是俯视城市的人才能写出的诗句。擦玻璃工像真正的蜘蛛侠一样乐于保持身份不为人所知。  




  • 写故事的人有一份朝九晚五的工作,和他的许多前辈一样。

    上下班的工具他不选更快的地铁而是坐了公车,不光是出于费用考虑,还因为那样可以在车上睡一觉,剩下晚上的两三个小时,用来写东西或自欺欺人。

    某一天他带了中午老板请客剩下的饭菜回家,正打算热一热,却发现厨房换了个样子。冰箱里多了牛奶,鸡蛋,黄油,几包牛肉,果酱,汽水还有保鲜膜……对,冰箱里任何东西都是多出来的。餐桌上有羊羔肉,红酒和蜡烛,烤箱里有烤好的鸡……重点是他本来没有餐桌,也没有烤箱,更别提插蜡烛的烛台了。

    他不知道是谁跟他开的这玩笑。房东不可能为欠房租的客人准备这种惊喜。又或者她已对他的借口忍无可忍,仿效了为死囚做最后一顿美食的传统以示威胁?他认识的朋友里,更没有谁会为了恶作剧如此慷慨,何况,这一天并不是他的生日呀。但是对饥饿者来说,享受是第一位的。在这天上床以前,他已经放弃了弄清真相的想法,把幸福感发泄到了当天的故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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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吾王,那骚扰您的梦魇何在?”  

    国王默不作声,指向镜面。  

    为了迎接镜中可能的异状,骑士高举盾牌,握紧宝剑。  

    但那只是普通的镜子,反射出的是骑士自己的脸。  

    “吾王。”聪慧敏感的骑士当即单膝下跪,“若您噩梦的根源便是此人,您已无须担忧——他已喝下剧毒的秘药,再不会回到人间。”  

    “我知道,我的骑士。”  

    国王的声音无比伤感。她摘下头冠,长发披散。说书人使用汉语,狡猾地隐瞒了她的性别。  

    女王的手指划过已逝爱人的脸颊,“从此以后,你将永远只能出现在我的梦里了。”


  • 飞行员从军队里退役后,就在民航公司担任机长,只飞从纽约到巴黎,横跨大洋的长途飞行。

    他在这里得到了战斗机上永远不会有的享受:热咖啡,当天的报纸,有抽水马桶的厕所,轮换休息,翻一个跟头的空间,柔和的女声广播,还有他差不多一周一次能在窗外看见的东西:一个精灵。

    “精灵”这称呼出自他的揣测。其实那是一个光做的轮廓,影影绰绰,和他儿时看见过的迪斯尼电影里的小仙子神似,用和飞机一样的速度飞行,偶尔会向他眨眼。她的翅膀在夜空里闪动,有时掉出碎屑好像烟火,有时气流把她吹到机后去,但很快她又会回来。

    这是飞行员的秘密,他从来没有对别人说起,因为他知道无人会相信。航空队里的老飞行员们说起过这种故事,那些因为失误害死同僚的倒霉蛋,会在云端和俯冲时看见牺牲者的脸闪现,当时他们这些新兵蛋子表面点头,却没人不把这看作无稽之谈。这精灵是什么?并不重要。哪怕这是属于他的幻觉,他也乐意保留,而不是用一堆科学解释淹没它。

    ......



  • ......

    有学问的人下了定论。青年兴奋起来,但立刻被兜头浇了冷水。“这是个魔壶,但没有什么用处。” 


    听说过聚宝盆吗?有学问的人解释。那是一个魔盆,往里面放进一粒米能变成十粒百粒,放进一枚金币就能变出一袋子……总之,把任何放进去的东西变多。而这个壶则恰好相反,会把任何放进去的东西变少。虽然这是种魔力,但没人会对减少自己拥有的东西感兴趣。 


    ......


    青年毫不犹豫地回答,当即看到公主激动哭泣,宫中众人则鼓掌喝彩。还没全醉的他惊喜之余有点不明所以,低头猛然看见,自己正对着魔壶老伙计的壶嘴。 


    把“少许”变成“极多”的魔壶,原来连情话也适用。 

    ......

  • 雪地中有一群士兵,自上一次战役之后就留在那里。在某一个没有冲锋号的警报响的清晨,他们做了一个梦。

    梦开始得毫无新意,甚至让迟钝的人无从察觉。他们在梦里与敌人交战,对方和在真实中一样面目不清,无穷无尽。好在他们能在弹孔里塞上冰雪,像雪人一样修补自己的伤口。有时大炮和炸弹也会把他们打倒,断肢乱飞。他们交换肢体,七拼八凑地再站起来,就是不肯咽气。他们也问卫生员讨要纱布,但只是为了让自己看起来好些。至于弹药,也不虞匮乏,在梦中无论清点几遍,东西总会改变数目。装在木箱里的子弹和手雷,即使没人携带也总会出现,虽然未必总在需要时。


    冬天长得没有尽头,他们继续行军,一个人都没有减少,也没有遇上一个新人。见不到尸体和俘虏,而援军更是闻所未闻。



  • 有人相信这是巧合,有人认为这是无奈。旅途终结于他卖掉了最后的东西:他自己。这里没有什么靡菲斯特,买家不过是最符合逻辑的人物:一个姑娘。

    至于她是早已等候于此的某人,还是这一路上艰辛后才找到的对象,只有推销员自己知晓了。

    “一无所有的我爱你。”这句不知出于杜撰的话被好事者刻在公路上,激励每个独自旅行的人。


  • “你把住龙头,控制方向。”她替他把双脚放稳在踏板上,在他身后奋力踩下两个人的重量。沿着公路他们漫无目的的前行,他看到更多的风景,但看不见她的表情,正如她也看不见他的,很公平,除非他不争气,让逆风往身后刮去泪滴。公路蜿蜒,好像会无休止蔓延下去,前方那么远,总也看不到尽头,和他走的那天一模一样。

    在另一个地方的另一条公路上,儿子的方向盘边有妈妈的留言:坐上轮子,是为了让你能更快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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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你真的有一颗人类的心吗?”小木偶问问题的声音有些颤抖。

    木偶王宽容地笑了笑,他打开胸前的改版,等待小木偶的手伸过来,“你可以摸一下。”在等待的过程中他喃喃自语,“也许我找到了处理它的办法。”

    木偶王说完故事的第二天,小木偶离开了木偶解放军的驻地。走的时候他比任何时候都更像人类——他有了一颗人的心。

    小木偶流连于酒馆,等待有人识破他,或是有木偶来把他救走。但始终谁也没有来。酒馆老板殷勤地给他劝酒,一杯又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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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良心    卡尔维诺

           来了一场战争,一个叫吕基的小伙子去问他是否能作为一个志愿者参战。


      人人都对他赞扬有加。吕基走到他们发步枪的地方,领了一把枪说:“现在我要出发了,去杀一个叫阿尔伯托的家伙。”


      他们问他阿尔伯托是谁。


      “一个敌人。”他回答,“我的一个敌人。”

    他们跟他解释说他应该去杀某一类敌人,而不是他自己随便想杀就杀谁。


      “怎么?”吕基说:“你们以为我是笨蛋吗?这个阿尔伯托正是那类敌人,是他们中的一个。当我听说你们要和那么多人打仗,我就想我也得去,这样我就能把阿尔伯托杀了。这就是我来这儿的原因。我了解这个阿尔伯托,他是个恶棍。他背叛了我,几乎没个由头,他让我在一个女人那儿成了小丑。这是旧话了。如果你们不相信我,那我可以把整个经过跟你们讲一下。”


      他们说行了,这已经够了。


      “那么,”吕基说:“告诉我阿尔伯托在哪儿,我这就去那儿和他干一场。”


      他们说他们不知道。


      “不要紧。”吕基说,“我会找到人告诉我的。迟早我要逮住他。”


      他们说他不能那样做,他得去他们叫他去的地方打仗,杀恰好在那里的人。关于阿尔伯托,他们是一无所知。


      “你们看,”吕基坚持说:“我真是应该跟你们讲一下那件事。因为这个家伙是个真正的恶棍,你们去打他是完全应该的。”


      但是其他人不想知道。


      吕基看不出这是什么原因:“抱歉,也许我杀这个或那个敌人对你们而言是一样的,可是如果我杀了一个和阿尔伯托没关系的人,我会难受的。”


      其他人不耐烦了。其中一个人颇费了番口舌,跟他解释战争是怎么回事,他为什么不可以认定自己要杀的某人是敌人。


      吕基耸了耸肩。“如果事情是这样的话,”他说,“你们就别把我算上了。”


      “你已经来了,你就得呆下去。”他们吼道。


      “向前走,一、二,一、二!”这样他们就把他送上战场了。


      吕基闷闷不乐。他可以随手杀人,但那不过是为了看看他是否可以找到阿尔伯托,或者阿尔伯托的家人。他每杀一个人,他们就给他一个奖章,但他闷闷不乐。“如果我杀不了阿尔伯托,”他想,“那我杀那么一大堆人是一点都不值得的。”他感觉很糟。


      同时他们仍在不断地给他颁发奖章,银的,金的,各种各样的。


      吕基想:“今天杀一点,明天杀一点,他们就会越来越少,然后就会轮到那恶棍了。”


      但是在吕基可以找到阿尔伯托前,敌人投降了。他感觉糟透了,自己杀了那么多的人,却毫无意义。现在,因为和平了,他就把他的奖章都装在一个袋子里,去敌国到处转悠,把奖章分给死者的妻子和孩子。


      这样转悠的时候,他遇上了阿尔伯托。


      “好,”他说,“迟来总比不来好。”他就把他杀了。


      那样他就被捕了,被指控为谋杀并判处绞刑。在审判中,他不停地说他这样做是为了自己的良心,但没人听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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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黑羊    作者:卡尔维诺

            从前有个国家,里面人人是贼。

         一到傍晚,他们手持万能钥匙和遮光灯笼出门,走到邻居家里行窃。破晓时分,他们提着偷来的东西回到家里,总能发现自己家也失窃了。

      他们就这样幸福地居住在一起。没有不幸的人,因为每个人都从别人那里偷东西,别人又再从别人那里偷,依次下去,直到最后一个人去第一个窃贼家行窃。该国贸易也就不可避免地是买方和卖方的双向欺骗。政府是个向臣民行窃的犯罪机构,而臣民也仅对欺骗政府感兴趣。所以日子倒也平稳,没有富人和穷人。

      有一天——到底是怎么回事没人知道——总之是有个诚实人到了该地定居。到晚上,他没有携袋提灯地出门,却呆在家里抽烟读小说。

      贼来了,见灯亮着,就没进去。

      这样持续了有一段时间。后来他们感到有必要向他挑明一下,纵使他想什么都不做地过日子,可他没理由妨碍别人做事。他天天晚上呆在家里,这就意味着有一户人家第二天没了口粮。

      诚实人感到他无力反抗这样的逻辑。从此他也像他们一样,晚上出门,次日早晨回家,但他不行窃。他是诚实的。对此,你是无能为力的。他走到远处的桥上,看河水打桥下流过。每次回家,他都会发现家里失窃了。

      不到一星期,诚实人就发现自己已经一文不名了;他家徒四壁,没任何东西可吃。但这不能算不了什么,因为那是他自己的错;不,问题是他的行为使其他人很不安。因为他让别人偷走了他的一切却不从别人那儿偷任何东西;这样总有人在黎明回家时,发现家里没被动过--那本该是由诚实人进去行窃的。不久以后,那些没有被偷过的人家发现他们比人家就富了,就不想再行窃了。更糟的是,那些跑到诚实人家里去行窃的人,总发现里面空空如也,因此他们就变穷了。


      同时,富起来的那些人和诚实人一样,养成了晚上去桥上的习惯,他们也看河水打桥下流过。这样,事态就更混乱了,因为这意味着更多的人在变富,也有更多的人在变穷。

      现在,那些富人发现,如果他们天天去桥上,他们很快也会变穷的。他们就想:“我们雇那些穷的去替我们行窃吧。”他们签下合同,敲定了工资和如何分成。自然,他们依然是贼,依然互相欺骗。但形势表明,富人是越来越富,穷人是越来越穷。

      有些人富裕得已经根本无须亲自行窃或雇人行窃就可保持富有。但一旦他们停止行窃的话,他们就会变穷,因为穷人会偷他们。因此他们又雇了穷人中的最穷者来帮助他们看守财富,以免遭穷人行窃,这就意味着要建立警察局和监狱。

      因此,在那诚实人出现后没几年,人们就不再谈什么偷盗或被偷盗了,而只说穷人和富人;但他们个个都还是贼。

      唯一诚实的只有开头的那个人,但他不久便死了,饿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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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想删改过去每一次让家人失望的场景。”

    “和大多数人一样,孩童时的我不服管教,生性贪玩,总是惹父母生气。”

    “青年的我叛逆不拘,认为脱离父母的自由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事情。”

    “成年的我事业繁忙,总是想等忙过了就有时间陪家人了,殊不知靠工作,钱是永远赚不够,赚不完的。”

    “中年的我忙着事业和儿女,经常连儿女都顾不上,更没时间去陪垂垂老矣的父母了。”


    “现在我老了,退休了,一回头,原来那些等着我的人,已经不在了。”


    过去已经过去。

    删改没有任何意义,除了欺骗自己。

    将死之人,总是想带着离开的。


    作者微博@星显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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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二十三世纪。

    一个重磅在人群中轰然炸响。

    记忆研究所开张了。

    关于大脑和记忆的存储一直是人类研究的课题之一,和过去的种种课题一样,它走上过曲折,接受过,万千人最终用苦难促成了它的繁荣。

    作为记忆领域的新生儿,人类战战兢兢地开启这扇大门,门后是宝藏,还是利刃,不得而知。

    ...

    “那么,你决定好拿回你的记忆了吗?一同拿回的还有你过去的痛苦。要知道,当时你认为自己痛不欲生,才选择来到这里的。”

    “你说的对,有些东西还是忘掉的好。但我显然不属于这种情况。”

    “这次你没有冲动。”工作人员笑。“你这种情况,记住,反而能成长很多。”

    年轻人轻声笑,又一次走进记忆舱。

    这次,他不再担忧,不再恐惧。


    作者微博@星显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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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这是我最后一次见到我的骑士。
    他受伤了,
    依然手持宝剑和国王的卫队战斗。
    他倒下了,
    没有来得及复述他的使命。
    不说,我也知道。
    我也知道,我的使命是什么了。
    为了我的王国,
    为了不被当成筹码,
    我自杀了。
      
    没有什么好遗憾的。
    这是我应该做的。
    从我出生,就决定了。

    ......


    作者微博@星显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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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她揭下了她的那层面具,

    来爱我。
    我却不能揭下我的。
    任何时候都不能。
    我是喜欢她的,
    仅仅是喜欢而已。
    国王不可以拥有过多感情,
    因为这是弱点,
    某天会成为别人的筹码。

    ......

     

    作者微博@星显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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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知道她永远也不会拿正眼看我,

    我只是一个骑士,
    一个固执而死板的骑士,
    却爱上了我的公主。
    我亲爱的公主。

    ......


    作者微博@星显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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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她的骑士气数已尽,在他生命的最后一刻依然履行着他的承诺。

    他跪下了,这次是无力地。
    他转过身来,胸口插着敌人的剑。
    他吃力的撑起一条腿,单膝跪地,侧身面向他的公主,行了最后一个,也是唯一一个不标准的骑士礼。
    他在笑,但却不是喜悦的笑。
    他的眼睛在说,我很抱歉。
    没能保护您,我亲爱的公主。

    ......


    作者微博@星显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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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一个黑暗而美丽、哀伤而美丽的故事,作者把成人眼里的世界毫无顾忌地全盘描述给孩子,似乎过于残忍,然而不长的文字里,给幼小的心灵启蒙了太多的东西:母爱、感恩、忍耐、贪婪、背叛、和因果报应,从里面让我们学会要善待每一个人,无论他们的出生如何。


    你善待他们,他们也会关爱你。你伤害他们,总有一天你会得到应有的报应。

  • 一个黑暗而美丽、哀伤而美丽的故事,作者把成人眼里的世界毫无顾忌地全盘描述给孩子,似乎过于残忍,然而不长的文字里,给幼小的心灵启蒙了太多的东西:母爱、感恩、忍耐、贪婪、背叛、和因果报应,从里面让我们学会要善待每一个人,无论他们的出生如何。


    你善待他们,他们也会关爱你。你伤害他们,总有一天你会得到应有的报应。